这是托尼第二次梦见来历不明的黑衣女人。
他在梦中, 她似鬼魅, 如影随形,有着最模糊的面孔和最沉默的语言, 但就这么分开众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他。
无人阻拦。
他身边聚集着的——或称为同伴, 或称为看客, 一一散开,为黑衣人让路,最终他孤立无援,而她站在他跟前,只伸出一根手指, 就像弹去轻飘飘的鸿毛, 不费吹灰之力, 按倒了他。
“我是神,无所不能。”那女人轻声道。
“你又算什么?”
她缓缓俯身, 似乎悲悯, 手却不留情,伸向托尼, 穿过托尼,于万钧的窒息中抓住了托尼护在身后的黛茜的手。
托尼倏然睁开眼。
他心跳得飞快,卧房内暖气熏熏, 额头上却冷汗涔涔。
托尼很不喜欢这个莫名其妙的梦。
监测到男主人醒来, 贾维斯点亮窗户, 梦魇褪去, 阳光进窗,又轻又亮的一层洒落在地板,虽早春的凉意未完全离去,仍然透出几分万物复苏的鲜活气息。
天气很好。托尼起得有些晚了。
他提着咽喉中的一口气,翻身下床,出门去黛茜的卧房看。
幼儿睡房的门敞开着,四角明亮,摇篮床上空的彩虹小马轻轻转着圈,柔软的小被子还堆了一坨在床里,里头包裹着的宝宝却不知所踪。
托尼抬手碰了碰额头,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爸爸起了。”
背后一个声音轻轻地道。
托尼转头望去,是黛茜抱着个罐装可口可乐的毛绒玩具在门口张望。
老父亲一头褐发还不安分地乱翘,枫糖色的眼瞳却亮得惊人,像黛茜喜欢在地上滚着玩的玻璃珠子,闪烁闪烁。
团子见爸爸看自己,快乐地奔过来:“爸爸!”
托尼本来就不应该到睡房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