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算知道这姑娘一脸泥巴是怎么来的了。
廖十七摔了一跤,悲伤的情绪并没有被打断,爬起来仍然抽抽噎噎的,“小蓝,你怎么浑身都是血啊。是那个臭王八打伤的你——”
她的注意很快被转移:“咦,你怎么背着小四?”
穆子衿一言不发,从廖十七手中夺过琴,横在肘弯上,继续往前走。
廖十七刚一张嘴,就听穆子衿道:“别说话!”
廖十七委屈地抿了抿嘴,知道小蓝又嫌她话多了。小蓝性子冷淡,不怎爱搭理人,可还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凶过她。
她看向霍岸,霍岸似乎情绪也很低落,默默地转身跟在穆子衿后面走着。
“小四怎么了?”她对林桥比着口型,无声说道,说了三遍林桥才看懂。
林桥折了一支苇杆,在软泥上写了三个字,廖十七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快死了。”
三人出了沼泽地后,先是找到一家客栈歇脚。
穆子衿和霍岸两人不眠不休地赶了好几天路了,又在沼泽地里转了一天一夜,就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前方凶险未知,必须养好了精神才能把穆典可安全送去滁州。
霍岸拿出一锭银子,让店家帮忙跑腿,去买了两套干净的衣服跟鞋袜来。他和穆子衿都受了伤,穿着被血染透的衣服在路上跑,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长年刀口舔血的人,身上习惯带着伤药,处理伤口也利索。
霍岸换好装,拿着药去找穆子衿。两人轮流守着穆典可,各自睡了有小半个时辰。这时候廖十七也雇完车马回来了。
穆子衿背着穆典可下楼。
廖十七说的马车没看到,倒是先看见客栈门口停着的两辆驷马拉大车。
车辕上各坐着车夫两名,看那骨骼体态,俨然是练家子。
江南富庶地,可出行有这等排场的,并不是很多。
穆子衿目露警惕,霍岸已往前跨了一步,横枪挡在几人前面。
车窗帘子掀了起来,常怀瑾从里探出头来:“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