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却是响亮。
经昨夜一役,不止常千佛,连良庆这种心坚如磐之人,听着鹰叫声,都觉心有余悸。
穆典可倒是分外笃定:“是徐攸南派来的。”
“说什么?”常千佛实在好奇。
“瞿涯已归,小四儿你在哪里?”穆典可面无表情地说道:“……咿呀咿呀哟。”
常千佛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呛着。
怪道穆典可一脸肯定,选一只这种模样的鹰来驯养,还弄出如此不着调的暗号,除了徐攸南也没别人了。
就算别有用心的人能劫到鹰,也拟不了他这风格。
就说最有嫌疑的穆沧平,这位盟主大人战斗时都没忘了端一副架子,维持好风仪,你让他发一个“咿呀咿呀哟”的暗号——实在难以想象。
穆典可摘了一片草叶,搁在唇下徐缓吹起来。是一支悠远的牧歌声,她儿时徐攸南教她唱的。
信鹰鸣啭着向另一片山头飞去,越飞越低,没入青黛色不见。
“辨错了方位吗?”良庆问道。
看鹰飞的轨迹,应是收到了讯号,落脚寻人汇合了。何以差得这么远?
“会飞回来的。”穆典可说道:“徐攸南别的事不靠谱,这种时候还是应该信他——应该是为了躲避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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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铜漏又响了数声,将明未明天,最是寂静难熬的时候。
门外传来打斗声。
韩荦钧披衣带上门出去,看了一眼对面深闭的门板,绕开切风铁走出去。
鸱已倒在血泊中,鸮正和一人在院中打斗。
借着昏冥晨光,可以看出那人生得极是英伟,如雕如琢的面孔,却带着一股粗烈豪放气,是最不像穆家人的穆家人——三公子穆子焱。
鸮擅近身搏杀,穆子焱的刀法大开大合,是不一样的打法。
于是见得这二人一人致力拉开距离,一人却拼了命地欺近纠缠,一来一往,打得很是激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