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千佛低笑出声,“你总这么口不对心,要我听哪句好?”俯首在嘴角轻啄一下,“要怎么样才消气,嗯?”
“不气了。”穆典可说道,“刚知道时是真生气,都想把你拖来狠狠打一顿——竟然伙人蒙骗了我这么久。可是后来一想,要是当初你也似我这气性,就不光是给我划一条汉界了,打死了都不解恨…我错了。”
好好的,怎么突然道歉了?
常千佛听她声音不对,有些慌,就要扳过脸来看。
穆典可把脸紧埋在常千佛怀里,死活不让看。
“我是真的知道错了。”她哽咽道,“那件事,我知道伤了你,但不自己经一回,不晓得被伤了的人那么难受。以后,我也不瞒你,你也不瞒我,我们都不替对方拿主意,好吗?”
“好。”常千佛轻拍她的肩,安抚道:“都过去了。”
“你以后,也不要对我太好了……都把我惯坏了。”
常千佛没忍住,笑出了声。
定情已久,是几时见过穆典可这样子。
“还有人嫌别个对自己太好的?”常千佛捏捏她的鼻子,“没事,我惯的,我受着。”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原本把自己送来给穆典可骂的,竟得她真心实意的一番剖白。
常千佛想起还在姑苏时,一而再三地遭冷遇的情形,那时何曾想,有一天这冷心冷面的女子,也会将他放在自己心坎上,这般地着意紧张着。
伤他所伤,体恤他所苦。
大约就是人们常说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罢?
***
穆子焱黑脸进门来,正遇着常千佛满面春风出门去,鼻孔里“哼”了一声。
常千佛甚觉莫名,却也习惯了。
有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常千佛虽年轻恢复得快,为不影响日后习武,出门仍坐车。凌涪让马车停靠路边,自己则沿着开满芙蓉花的巷道慢悠悠遛走,见常千佛出来这么快,有些意外,笑问,“四小姐可好?”
“让我问凌叔好呢。”常千佛笑道。
在凌涪面前,常千佛的欢喜从不掩饰,一跃跳上了马车,回头又道,“让凌叔久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