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陇雪不信。
然而接下来行程中,几人一开始确能仗着所乘良驹驰速将王谢主仆甩在后头。但停下吃盏茶的功夫,两人就又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了。
这就不是脚力好坏的问题了,分明两人有绝顶轻功傍身。
“不不会武。”王谢叉着腰连摆手,“我们谢家世代以文传承,著文章,习书法。我是因为小的时候说话不好听,老挨揍,我娘才给我请了个轻功厉害的师父,好教我逃跑时跑快点。”
梅陇雪颇纳罕,“你说话挺好听的呀。”
又说,“声音也好听。”
年轻公子一愣,大抵是没想到梅陇雪这么直接,脸瞬即涨通红,腻一层晶莹汗液,像被露水浸润的粉桃子。
“真真的呀?”舌头也打了结。
穆典可不禁看了施叠泉一眼。
老人家气定神闲,掏出金锭子来擦,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很显然,脚力好也解释不了王谢主仆为何会与穆典可一行前后脚到达佛云。要么抄近道,专挑人迹罕绝的深山小路走要么就如刚才一般,一路狂奔着赶路不管哪一种,行迹都奇怪。
穆典可没往下深挖了。
然歆白歌要比她更谨慎,道,“我行走江湖有年,所见轻功长者众,能出公子右者寥寥。敢问尊师何人?”
王谢面露难色,“家师非江湖中人,不愿闻名人前,徒惹是非。”
穆典可抬头朝树下正吃草的黑色良驹看了一眼,道,“施公那马胃口可真好,树下青草都啃食秃了,是该换个地方了。”
施叠泉当然晓得穆典可是要把自己支开,却也没得拒绝,只好把银子塞回兜里,起身往河边饮马去了。
同在路边歇脚的人不少。有两个壮年汉子,看着像兄弟俩,假意磨蹭了一会,前后起身,跟着施叠泉往小河边走去。
不时回头看,目光飘移,分明是在观察穆典可一行。
定是方才施叠泉露白,让两人惦记上了。
穆典可没作声,歆白歌也当没看见。恶人自当恶人磨,没得对两个劫匪怀抱同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