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酬四方,金雁尘审问过拓拔长柔以后,提醒过穆典可要提防拓拔长柔,说拓拔长柔因为一些原因对她不除不快。
至于什么原因,金雁尘没说,穆典可也懒得去猜。
但可以确定的是,徐攸南在此事上并没有说谎。
最后一条是关于谭周的,极为简略。只说谭周等人动向不明,让穆典可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他从宋城回来再说。
从信上安排可以看出金雁尘策略上的大转变。相对于水深浪高,潜伏大鳄无数的南朝廷来说,谭周只是一条小鱼。
谭周欠了金家的债自然要偿,但他已不是主要之敌。
天边吹来浓厚云层,将金乌遮挡,天光骤然暗淡下来。
穆典可收好信纸,看着清渠边栽种的杨柳树迎风狂摆,一路倒向远方,眼神悠远而怆然。
这一场陈年的深仇,终究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大到前方的路,已然看不到尽头。
夜里穆典可又去探了一遍谭府。
依旧无所获。
果如徐攸南之前所说,谭周从洛阳带来大量的杀手精锐,并请来众多的江湖高手助阵,这么多人同时驻守在谭宅内,不可能一点行藏都不露。
那么这些人究竟去了哪里?
是真的出城避瘟去了?还是就隐藏在滁州城内她看不到的哪些角落?
谭周究竟做着什么样的打算?
穆典可思忖着,等下次见到金雁尘,一定要同他商议,把部分“随风潜入夜”的调用权力抓到自己手上。
从前徐攸南还算本份,收到消息后会第一时间筛选提取出有用信息呈报上来,及时而准确,从未出过纰漏。
也因此穆典可对他十分放心,从未想过要限制他的权力。
可这次滁州之行,徐攸南可以说是状况百出。消息拖拉不说,还经常是语焉不详,含含糊糊,偌大一张情报网就好像突然失灵了一般,刺探不到一点有用消息。
这当然不是扇子和锦衣行的问题,问题出在徐攸南。他另有盘算!
穆典可并不知道徐攸南在谋划什么。但出于对他这个金家老人的信任,亦未过深干涉。
从前也有过诸如安排女刺客床笫间刺杀,挑拨人家夫妻反目骨肉成仇,甚至需要牺牲明宫弟子的性命以达到目这一类任务,穆典可是坚决反对并嗤之以鼻的。徐攸南便私自办了,并不征求她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