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莫福然靠坐在长亭里,悠然地看着书。
莫福然今年一十有五,高高瘦瘦的身躯差点就撑不起了那身衣袍,头发枯黄而稀疏,肤色病态而苍白。
因太瘦弱,显得脸形很似尖细,眼睛更是大而涡深,正面看去已不似人形,骇人不已。
莫福然气质淡漠而恬静,长相和性格都与他的生母极为相仿。
常常让老下人们认错是当年的那位夫人,因为他们得的是同一种病,没有人不相信这是遗传而来的。
寂静地院落里,谢氏直径地走到莫福然的跟前,盯着那道淡漠的身影,一言不发。
当年,那个女人也是这样的清高气傲。从来没有哪一样事情能走进她的心里,害她赢得没有任何优越感,像是接受了施舍一样。
无论她如何挑衅,那个妇人都是对她不理不睬的,仿佛自己成了一个跳梁小丑。
哪怕知道她下毒害她,那个女人也是不惊不怒的,不悲不抗。
但凡她向老爷低过一次头,求过一次情,谢氏觉得,她肯定是杀不死那个女人的。
她连对自己的丈夫也是无情的,甚是是孩子。
然而偏偏男人最贱,觉得得不到的东西觉得才是最好的。
莫诚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忘记过那个女人,哪怕她死了。
这也是谢氏最气恨的地方。
莫福然也是和他那个死鬼娘亲如出一辙,却一点也不讨老爷的喜欢,不然她的计划也不可能实行得这般顺利。
“你来,何事?”
莫福然简洁而淡然道,眼睛依旧没有从书上移开。
自从院里的花被福轻捣毁后,能带来这种浓郁香气的就只有女人了,而敢发出这般大动静的女人也只有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