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给吠承啖王子看座。”
“谢皇上!”那吠承啖王子大咧咧的一拱手,坐到了案后。
赫博多本就是蛮夷寒苦之地,然却凶猛好斗,为了让势力扩充至丰腴之所,不惜连年征战,无论是晋,还是郑,都因与之毗邻,受其侵扰烦不胜烦。
“皇上设宴,王子却还迟到,当自罚三杯谢罪!”郑澈轩懒懒的倒上一杯酒,举至唇边,笑道:“还是那蛮子之地,太阳落得早,升得迟,王子对时辰没有概念。”
“看阁下模样装束,定便是郑国太子了,果然如传闻一般,傲慢无礼得紧。”
“喂,大胡子,皇上设宴,你却迟到,本就是你不对,还敢如此说我太子哥哥。”郑婼歆将头一扬,不屑道:“蛮子就是蛮子,比不上咱们礼仪之邦半分。”
那吠承啖王子却将头微微一侧,望了望身后那人,继而笑道:“公主说得确有道理。”说完端起酒杯走到了郑澈轩面前,道:“说到无礼,却不知,太子带人上殿,在大晋皇上面前,你的人依然头戴轻纱,不以真面目示人,这礼仪,却是何人所授!莫非,是长得不堪,羞于见人!哈哈哈哈——”
见他突来发难,郑澈轩话语尚未出口,却听身旁无瑕轻声道:“此话有理,但不知你赫博多上殿,为何真王子混于随从之中,却让你一个无名小辈在大殿之中指手画脚,如此喧哗,当真将其余三国当成愚钝之辈,任意戏耍吗?”无瑕起身,从那人身边走过,缓缓到了对面案前,向着那随从中一人拱手一揖,道:“王子既然到了大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莫非,是另有所图!”
摇头,轻叹。
吠承啖从随从中走出,微微一示意,那假王子讪讪回到了他身后。
“这位公子实在好眼力,本王子在大晋数日,混于随从之中,四处游玩,大晋陪同之人,未有一人看出端倪,不料却让公子一眼识穿,实在是,佩服!”那话一完,却突然伸手袭去,无瑕身子一闪,手中金丝滑落,却骤然想到这是在皇宫之中,所有兵器一律不许带入,否则当以图谋不轨论处。心神闪念间,手下一迟疑,头上轻纱被吠承啖一把摘去,无瑕身子回旋站定,殿上众人顿时皆惊,但所惊之因,却各有不同。
李宗治霍然起身,任他如何去想,都没料到那轻纱之下的人儿竟是无瑕!
小侯爷呼吸一顿,只双眼紧紧盯着无瑕,心头一阵欣喜,恨不能立刻到那殿下,将他拥入怀中。
当真是无瑕,是他!
南宫热河则怔怔而立,半晌回不过神来。
无瑕公子!他为何会在这大殿之上?小侯爷刚才所吩咐的事,竟是与他有关么?
吠承啖手抓轻纱,看着面前那人,也呆在了原地,顷刻后道:“原来,不是羞于见人,而是……”
“而是貌可倾城,明艳不可方物,无瑕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柳洛冷站起身,向无瑕一揖:“自上次一别,已有数日了。”
“无瑕还未谢柳大哥当日赠马之恩,此时尚在皇宫大殿,改日无瑕定当面谢!”无瑕微微一笑,眼眸却望向了殿上那人。
晋文帝,李宗治!
李宗治喉间喏诺,侧头去望身旁的孟白炎,见他已经痴了眼神,看那模样,竟也不知那人会是无瑕,不禁心头一动,有了疑色。
为何?他们不是在一起的么?出了什么事?为何璎珞没有来给自己回禀。
“王子不准备将轻纱还给无瑕了么。”无瑕眉头一挑,那神情竟如此撩人,看得吠承啖笑了起来:“如此妙人儿,本王子又岂敢冒犯。”伸手递过轻纱,吠承啖向李宗治道:“在下只是好玩性子,好不容易离了呼和单,想放松自己,是以混在随从之中,避开礼节纷扰,还请皇上恕罪。”
“哈哈哈,无妨,被束缚久了,当是想放松的,王子请入座。”
“在下此次来晋……”那话语一顿,抬眼望了无瑕一眼,吠承啖继续道:“受父皇之命,来与皇上再议和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