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反正最后我的窃听器被发现了。”
“那你呢?安原理,你做了什么?”电话那头的人嗤笑,“快说,我没心情陪你完过家家,你杀人了?”
“没有,不,”他一顿,斩钉截铁,“我杀人了,我把他们的船炸了。”
“过头了,我知道你讨厌贩毒的,但你这样很难继续当一个情报贩子,你还做了什么。”
“抱歉,我还下去救人了。”
“哈?救人?什么事都做不好的东西,你到底在干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把他当人看,语气敷衍的似打发脚边厌烦了就随意踢一脚小狗一般:“我培养了你这么久,你还是一个垃圾蠢货,没有一点价值,你还是继续当最底层的线人,当一个不可回收垃圾吧。”
电话那头的人说着缅甸的脏话,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的人脸上没有半点变化。
挣扎了这么久,他还是被果敢的地下情报女王放弃了。
也对,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明明将货船炸了不是最佳的方案。
按照正常的流程,接线员出了问题他应该把同仓的病秧子扔到河里混淆视听然后跳河撤走,而不是多此一举。
多此一举的想着毒品会害死多少人,多此一举的忍不住把毒品销毁,多此一举的用了炸药还假惺惺的救人。
你到底不能忍受什么?
你到底在难过什么?
是还不能接受这里的‘法则’吗?是还不能忍受这种氛围吗?
还是你又犯病了呢?心因性精神障碍果然还会影响思维。
他发着呆,视线飘忽,连神志都不怎么清明。
这种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他杀人了。
杀人的感觉并不好受,虽然没有真正动手,可溺死在河里的浮尸就像拽着他一起沉到了浑浊的河底,变成了幽魂的一部分。
痛楚将他连着骨血打断,搅合着勾连他的魂魄,暗处似乎有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阴阴的盯着他,他觉得今天是吃不下什么东西了。
他想起之前一次‘聚会’听巷子里的混子说,第一次杀人都有一个适应过程,他这也算是正常的吧?
安原理,你连杀人都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事前冲动得发疯,事后又去后悔,这样下去真的能在缅甸做事,然后找到那个仇人亲手报仇吗?
他诘问着自己,然后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