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缨道:“我都没管街上卖艺的收税!带回去,打!”非得叫他把钱吐出来不可!可气人了,当年她摆小摊算命的时候也交过保钱的,名曰保护,实际上没有这些人她根本就不用交钱。
她环顾了一下,道:“凡有受过这伙无赖欺凌的,都可以府衙来告状。”
二楼的窗子已经关上了,窗缝后面一个小姑娘吐吐舌头,又大着胆子看下去。捂着噗噗乱跳的心口,长长松了口气。没闯祸呢!
祝缨回衙,理直气壮地以“太子新丧期间闹事”为由,开始整肃街面!整个府衙也因此从“太子薨了”的迷一样的慌张中找到了发泄的口子,李司法亲自带人巡街,只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好悬没把这无赖打死!这不是显得他渎职吗?跟知府大人要保钱?!
郭县令也苦着个脸,南府府城也是他南平县的县城,治安不好,他也有责任。
正好,太子没了,也没法儿过个热闹年,就拿这个热闹凑数了!
祝缨却又面临着另一场“讨伐”。
第一个是顾同,他一跳三尺高:“老师怎么能亲身涉险呢?”
第二个是项乐:“都是我的错,我该跟着大人的。”
然后是丁贵:“我该留意,早些赶到的。”
次后是张仙姑知道了:“你这是要干什么呀?什么都自己干,这官儿不是白升了吗?”呃,也是角度清奇。
祝缨道:“我出门透口气,没特意拿贼!遇着了就打了呗,又不是打不过。”
胡师姐道:“以后出门我跟着。”
张仙姑道:“胡娘子,那就拜托你啦!”
这就给祝缨安排上了。祝缨道:“真不用。”
祝大又端起老封翁的架子来:“什么用不用的?就这么定了!哼!”
府衙里在忙了一阵儿知道原委之后,章司马也劝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白龙鱼服终是不妥。”
王司功等人也都说:“大人也该带几个随从。那些无赖不长眼睛的,他们有眼不识金镶玉,万一擦伤了怎么是好?大人还有更要紧的事务要办呢!”
小吴就跟她面前抹眼泪。
祝缨见状,道:“好吧。”先答应了,干不干的,以后再说。
劝的人觉得意见被采纳了,听的人自有主意又不用再听聒噪,双方都表示很满意。不过近几天祝缨要出门,就总会被胡师姐给盯上,只好在街上随便一转,看看衙役有没有抓良冒功,然后就回到家里,自己也练会儿功。
胡师姐新近有了两个小徒弟,一个是苏喆,另一个是锤子。锤子耻于没有打过小姑娘,苏喆耻于三打二没有将人打个稀烂,都认为平手是个可耻的成绩,也都想练习。
胡师姐也就两个都随便教教,连项乐、项安当年那样都不算,就是带孩子玩儿。项乐、项安当年没有磕头拜师“敬师如父”,类似于家里请了个西席。胡师姐不是特意当西席来的,不过两个猴子想习点武艺,她也教一点儿,先扎马步,再练拳脚枪棒。两人都有渴望,锤子眼馋梅花桩上的功夫,苏喆却听说了她的一手弹子,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