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经宴这话入耳,祁祯心口的痛意,几近崩溃。
他攥紧了掌心,撑着桌案起身,口中道:“孤亲自去寻。”
话落,甚至连那身戎装战甲,都不曾穿上,只着一身染血的中衣,便出了营帐。
郑经宴急忙追了出去,给他披上衣衫,又示意随行暗卫,跟着一并过去。
郑经宴说的没错,战场之上,横尸无数,一个个被马蹄踏过不知多少遍,谁又能看得起尸体死前的面容呢。
祁祯一个一个死尸翻过,一个一个的寻。
他看不清楚这些人的面容,可他就是莫名的知道,这些人不是她。
祁祯寻过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她。
他吩咐跟着的兵士将每一个不是她的尸体,一一安葬,然后,接着一个个的寻找下去。
跟着祁祯的郑经宴,看祁祯这般模样,犹豫良久,终是开口道:“殿下,人死不能复生,您该往前看,这世间还有许多事,需得您来扛。”
人死不能复生?可祁祯,不甘心啊。
为什么不能复生呢?若是,他偏要要她复生,便要命运翻转呢?
祁祯空洞的眸色突然泛起涟漪。
曾经,有个僧人,来寻祁祯,问他要一滴心头血。
那僧人说,他是命定的天子,向求他一滴心头血,用以救死去的故人性命。
祁祯不信鬼神之说,更不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传言,只是那僧人,情恳至极,正否他心口伤着,便给了他一滴心头血。
当日那僧人曾说,日后若有所用,必定报偿。
祁祯当时不曾放在心上,只当是僧侣妄言。
直到今日,沈玲珑死在了他面前。
那原本他只当是妄言的无稽之谈,竟成了此刻他眼中的救命稻草。
祁祯声音低哑,吩咐郑经宴道:“你亲自去白马寺一趟,请一位叫了无的僧侣过来,告诉他,祁祯,有要事相求。”
郑经宴不解其意,仍旧依言领命,去了白马寺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