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是如此?他算什么啊?
是她今生无法求得钟爱的郎君,寻来聊以慰籍的赝品吗?
祁祯不敢深究,也不能深究。
他甚至没有开口问一问她的勇气。
祁祯怕听到的,是他不愿意听到的答案,怕那答案残忍的,让他连欺骗自己的话都无法再去编织。
愈想便愈痛,祁祯费力维持的平和面容,不仅未曾和缓,反倒愈加冷沉。
李睦瞧着祁祯神色并未和缓,反倒隐隐更有冷色,眉心微蹙,又接着道:“玲珑不知因何失忆,她不记得从前,这才认错了人,是我趁人之危,她原本与我,便无甚男女之情,只是将我认成了她的夫婿,才会如此。”
这番话入耳,祁祯心中却是更苦。
他当然希望是如李睦所言这般。
可是,若是玲珑当真认错了,她怎么会在洛阳时便唤着李睦。
祁祯明白,她不曾认错,她识得李睦,也记得李睦。她只是潜意识里,认为李睦是她的夫君。
思及此处,祁祯握着茶盏的手青筋乍起。
他微阖眼帘,遮掩眸中情绪。
费力压下心底汹涌的情绪后,才重又掀开眼帘,视线冷寒的看向李睦,声音也泛着冷意,回道:“朕不曾疑心。你知道自己是趁人之危,日后便该谨言慎行,不该你沾染的人,咫尺也不能碰。”
祁祯话里冷寒,带着威胁,也带着逼迫。
君王的上位者威压将李睦压得喘不过气来。
可他还是不曾低头,反倒迎上祁祯视线,口中道:“草民自会谨言慎行,也盼陛下,能如您所言一般,当真将玲珑视作妻子般爱护珍重。”
祁祯视线冷凝,回道:“玲珑是朕的妻子,朕自会万般爱护珍重。”
李睦眸光微颤,看着祁祯眼里提起玲珑时的情意,清楚祁祯此言,确出真心。
李睦离开云州时便只盼着她日后平安快活,从未生过妄想。后来斗胆想要带她离开,也是因为不愿见她为负心郎君难过。
他曾同好友说过,若是沈玲珑婚姻美满夫婿疼爱,他不会有半分越矩。
时至今日,李睦仍旧是如此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