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冷笑连连,“我这乃是替天行道,今上罔顾人伦,逼宫夺位,坑杀手足,得位不正,他倒是死得及时,不过他做的事,我等是不会忘记的。”
他不耐烦再说,“要打便打,啰嗦这么多有何益处?”
舒云知道无法说通,也不说那些场面话了,“周瑾,你的姊妹兄弟,你当真不管了么?”
周瑾闻言眼神一眯,“我记得大将军有一女,嫁去了北地,难道大将军也不管了?”
说到这儿,也不得不说玉京和封地的往事。
封地与玉京的姻亲从未断过,周瑾反了以后,几位从宁安嫁过去的王府小姐,不是被休弃就是被幽禁。
此前周瑾还遣人去接,可皇帝怎么可能会放,两方就这样僵持,毕竟也有公主下嫁封地,双方都很有默契的不提此事。
舒云只能长叹一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何必要弄到如今这地步,百姓流离失所,多少小儿尸骨无存,将来史书都不会记你一句好话……”
周瑾长剑出鞘,“如今这地步,若不是我见机快,我或许早就死了,哪还管得了别的。”
承州并不是什么好地段,不过江州已被周瑾占据,可以背靠江州稳扎稳打,朝廷失了江州,粮草兵器一切都不方便。
这场仗打了不到一个月,正是大年三十的时候,朝廷的兵马没有补给,就彻底熬不住了。
天色暗淡,像是有雪要落下。
舒云被顾之恒活捉后,还梗着脖子大骂:“乳臭未干的反贼,劝你们趁早……”
顾之恒拧着眉头,他其实对舒云很是敬重,但是谁也不愿被人满口大骂。
他拿个羊皮酒囊,咕嘟咕嘟的灌了两口,他酒量不好,胡子拉碴的面上很快露出一丝红润。
“将军,成王败寇,历来如此,当年的□□不也是这样建立大周的?我们世子雄才大略,德才兼备,这样的人,怎么就不能当皇帝了?”
他从不在乎周瑾是何等样人,只觉得周瑾日后会是个好皇帝,至少比现在的皇帝要好多了。
舒云与他考虑不同,也知道说不通,气呼呼地扭过头,干脆一声不吭。
顾之恒便下令埋锅造饭,大年三十了,昨天江州就运了不少活羊过来,给将士们解解馋。
他看着锅里羊肉汤滚动不休,便想着割一点肉喂给舒云,等世子过来,也好问话。
舒云多年来被人奉承惯了,年纪大性子也固执,顾之恒越讨好他就越硬,口中又开始骂骂咧咧的。
“呸,你们这些反贼的东西,我怕我吃下去,立时就要被毒死了。”
顾之恒很不高兴,这些羊里边还有阿愿出的银钱呢,怎么就被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