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娜听到他的回答，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眨了眨眼睛，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不可思议的笑得前仰后合。
“朋友？我们明明在一起说话的时间加起来甚至都凑不够一天。”
提摩西站在原地, 手掌捏紧了自己制服的裤子布料, 而后又摊开像是欲盖弥彰般的把褶皱抚平。
“但……我确实把你当朋友看。”
他不是不擅长说谎, 未来的蝙蝠侠在面对全世界政府首脑质问时都可以面不改色的撒下弥天大谎。
他只是不擅长对她撒谎, 或者说不想对她撒谎。
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假如表达出来真正的想法，那么绝对百分百会被拒绝。
他们之间相隔的太多，不只是那位共同朋友的死亡与新生，还有那分离的十年，哥谭的夜景，一声迟来的生日快乐和一句再也听不到的我爱你。
所以，他能且只能够守在那三米天堑之后的朋友身份里。
“你对朋友都这么执着？一个普通朋友死了，你也想复活她吗？”
洛娜用手擦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刚刚剖出心脏的地方空落落的，除了血液再也流不出来什么东西。
一个抛弃了过去的人带走了她的心，而新生的心脏显然还没有适应自己的新环境，也可能是不喜欢她这个新主人。
没关系，她也不喜欢这颗新生的心脏，它不时的阵痛就像在提醒她是个不该存在的亡灵一样。
“啊……对，因为，因为你死去的时间太凑巧了，我……”
提摩西感觉自己的嘴都不属于自己了，它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吐露出了没有逻辑且荒唐的假话。
当然这句话也没有什么错，只不过对于宾语的定义有点错误而已。
她出现在他人生踏入新生活的起点，白裙少女鲜活又美好，在他初次触碰到哥谭黑暗面时如同月光一样为他照亮了找回真正自己的道路。
而她死的时间也太巧了，就在他即将成年作出自己选择的黎明前夜，为他本该荣光加冕的未来染上了一层充满讽意的血色。
她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在打开前没人知道那到底是命运所赠予的礼物，还是将人拉下更深的深渊的绝望。
“我说啊……”
洛娜双手环抱在自己的胸前，铅蓝色的眸子中倒映出提摩西局促不安的身影。
但等到开口的时候，她又忘了该说些什么了。
该说什么呢？
说其实她曾经喜欢过他，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也不算单纯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