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他成功迎击拦截之前,他的额前突然一凉。
几乎在同时,仿佛笼罩在这片天地中,肆意游走的剑势突然消失无踪,就连方才让他惊得差点没干脆从马车上跳下去的杀意,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位剑君分明还坐在狄飞惊的身边,就像是不曾挪动过一般。
方应看本能地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前,收回手便看到指尖一点殷红色。
这却不是血。
霍绫单手托腮,笑容慵懒随性。
在她的另一只手上拿着,甚至在此时在指尖轻转的,可不是她的剑,而分明是一支并无什么杀伤力的朱笔。
为何刚才他看到的会是一道朱红色的剑光在此时也得到了解释。
方应看喉头一哽。
这一点朱红被她以剑势画出落在他的额头上,已然是个明晃晃的警告。
倘若这不是一只朱笔,而是一把利器,会是什么结果,实在不言而喻。
而偏偏现在这玩笑一般的在人眉间一点,让方应看连借势发挥的机会都没有。
放在外人看来那更不过是一道清风扑面,转瞬即逝,又哪里是狄飞惊身边的这位剑客对着神通侯出了手。
何况,上到方应看,下到给他牵马驾车之人,并无一个受到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充其量也不过是朱笔风流的一点玩笑罢了,甚至还能说给方应看的脸上增添了些装饰。
“打个招呼开个玩笑而已,小侯爷应当是不会见怪的?”霍绫漫不经心地问道,实在像是顺着方应看的那个理由说了句下去。
方应看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只稳住了心绪沉声说道:“自然,霍姑娘好剑法。”
“这不该是你对我的称呼。”
霍绫语气平淡,却让方应看在其中听出了几分咄咄逼人的味道。
“我与你父亲平辈论交,你不在我面前自称一句小侄便也罢了,既然是当侯爷的总得给你留点面子,但你称我一句前辈不为过吧。”
“霍前辈说的是。”方应看改口改得倒是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