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下接触着他脊背的已然不只是她的指尖,还有她这只在京城中翻手为云的手掌。
在近乎相拥的姿势之下,他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但他知道在这一瞬间他的心跳要远比他所想象的还要跳得快得多,快到几乎让他窒息。
“史书上说的是肉袒负荆,你若一开始就诚意请罪,便不需要我自己动手了。”
脊骨上被她指尖发力的轻点,仿佛是在极力攥紧栓系住他心脏的绳索,在一下下的拉扯中把最后的那点保护壳都给扯得粉碎。
他又听到霍凌霄问道,“荆条呢?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会原谅你?”
他怎么敢有这种希冀。
京城风云幻变中,他只慢了一步,就已经完全落在了下风。
纵然孤注一掷也难起风浪。
“摇光若是需要……我……”
霍凌霄简直要被狄飞惊这个回应给逗乐了。
她吻上了狄飞惊的侧脸。
当然在亲吻上去之前,在他的耳边发出了一声示意他噤声的警告。
这实在是个极其强烈的暗示信号。
狄飞惊不知道自己是何来的勇气,他臂力本就不差,此刻在起身之间将面前的人抱起也并无什么压力。
早已经被她搁在地上的花灯投在屋面上,化作一抹仿佛莲灯的光影,让这种唐突到心口的冲动,在四肢百骸间不可遏制地窜涌。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才会觉得她这个亲吻中含着放纵和安抚的意味,更藏着一分并非作伪的心悦。
在这一吻分开他又可以正面对上她的目光的时候,他又分明只能随着她的眼波流转而动。
白衣青袍的美人好整以暇地枕靠着身后的被褥,伸手点了点他的胸膛,正是那处方才还被她的剑指过的位置。
“拿出点请罪的表现来,若我不满意,明日我便让你看着六分半堂改成四分半,少掉的两分你去刑场上自己数。”
反正狄飞惊都把罪名整理好了。
“还有,明日陪我去见一个人。”
就算是附庸,狄飞惊也只能是她一个人的附庸。
所以他也必须参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