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邪,她便比他还让人摸不透便是了!
在倒转的剑锋甩出的剑芒中,这踏剑而行的白衣剑君折身而回,原本距离落下擂台也不过是一步之遥,现在却已然不再存有分毫为人所趁的破绽。
而谁都暂时没有这个多余的心力看向她脚下的步子。
这左手剑惊动的一片残影在日光中越发显得迷离似梦,却仿佛将寒意汇聚在剑尖的一点明光之中,从宫九出招的间隙以异常直接的方式穿透。
这汹然剑光裹挟着一层何其清透的外表,却在搅乱了宫九的剑招后展现出了惊人的破坏力。
但宫九大约并不能算是什么正常人。
流光飞溅的剑势扼断了他的出招,更是将一片明灭不定的剑风倒扑而来,若是寻常人早该退避出去,寻找个破解之法了,也应当在这危机关头从原本混杂的剑招中摸索出一条应对之策。
精简也好,从一也罢。
偏偏宫九就不这么做。
他眼中本性的偏执与疯狂在被剑光笼罩的一瞬暴露无遗。
他并不怕身上出现什么伤口,这种鲜血迸溅之时带来的痛楚只会让他更加兴奋而已。
他也并不怕这一剑会要了他的命,霍凌霄不可能当着朱棠的面杀了他这个太平王世子,在她掌中剑削弱了几分威力的同时,也正是留了几分余地。
何况他还有一门快速自愈的法门。
所以在意识到霍凌霄其实在以比他拿手的方式更胜一筹的方式,来克制他的剑招的时候,宫九所感觉到的绝不是紧张,而是突然玩心大起。
他持剑,撞入了这一片剑风之中。
说他一点都没有反抗也不对,剑风中仿佛逆风跋涉的少年手中的剑,与对方在须臾间已经交手了十余招,可即便如此,那些凛冽而邪性的剑招依然一下不落地击中了他。
但他好像丝毫也没感觉到自己的白衣染血,甚至一缕被扫断的头发从鬓边落下,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在他抬眸间露出的眸光中,分明就是一派兴致高涨的样子。
“他疯了吗?”朱棠显然很难理解他这个堂兄的举动。
宫九属实不像是个正常人。
朱棠和霍凌霄的相处时间不少,也比台下的人要看得清楚,她现在脸上挂着的大约算得上是无语的情绪。
这确实是指导不错,可谁知道宫九还觉得这算是个趣味活动。
要不是霍凌霄提前警告了他,严禁在擂台上因为被打而表现出太过愉悦的表现,给皇室抹黑,她甚至毫不怀疑宫九这个混蛋会毫不犹豫地来上一句“再来一剑”。
有宫九做出的让人分心之举,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也有了图谋反击的机会。
霍凌霄毫不犹豫地改换了策略,先把人清出场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