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松开了这一记对沈浪而言绝对称得上是钳制的亲吻,靠在他的颈侧说道,“你说你若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会自己去争取,也不必将亲密之事当做奖励。”
“但是,谁跟你说这是奖励而不是惩罚了?”
哪有惩罚是这样的……
在她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另一只手的指尖穿入了他的发丝之间,也将他这个俯身靠过来的动作更压过来了几分。
而她依然端坐在座椅上,像是个从头到尾的掌控者。
沈浪很清楚,让人将手放在发间头上的动作实在是危险,那比之被人扼住手腕还是个清楚分明的将命门交托到对方手中的动作。
可他好像并没有反抗的意愿。
而在她将指尖搭在他的发顶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发冠固定的搭扣被解开的声音。
下一刻他的墨色长发松散了下来。
谁若看到此刻书房中的场面都不会相信两人之间还在做什么拉锯战的抗争,也绝不会相信他还在试图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而非是彻底与她同流,栽在她的手里。
清俊的少年身量已然长成,只在那张天然带着三分笑意的脸上,还有几分青涩的意味,他一只手撑着桌面,一只手则握在那只环绕他脖颈的手。
强撑着桌面的那只手,像是生怕自己会朝着她彻底倒过去,在手腕和指尖的发力中可见绷紧的情绪外露。
而另一只手与其说是握,倒不如说是轻触更为合适的多。
披散而下的墨发对他这个向来形象落魄也并不在乎的人而言,已经是一种过分逾距的状态,也让他那张脸看起来比之平日少了几分从容稳健之意。
而搂着他的脖颈的狐裘美人吐气如兰,饶有兴致地看着在这番新的调戏中,在少年的耳畔还留有吻痕的位置,一直泛起到脸上的薄红。
这简直像是一对分别半月后,刚脱离了其他人的视线注视,便迫不及待地亲昵交缠、耳鬓厮磨的小情侣。
但沈浪又觉得或许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在她指尖从发丝间穿过,这种从未有人在他身上做过的动作中,他觉得她并不只是在借着这个举动表达自己的喜爱,也在抚摸一只狼狈又不肯投降的动物,试图让他驯化在她的手中。
这早已与他此前留在她身边的目的有了南辕北辙的区别。
到底是他在试图勒紧这行事无端的女子四方征伐的缰绳,还是他成为了对方剑指西北的一支前锋,在这个依然能够感觉到她唇齿间温度的贴邻中,他好像已经可以足够肯定地给出一个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