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露厉色,看向殿里侍奉的下人:“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沈夷光拦了他:“不怪他们,吃食应当没什么问题。”
谢弥心疼的要死,又是恼火又是自责,还欲发作,就见医工走了进来。
他自己当初在外流离的时候也学过半吊子医术,慌乱之下居然忘了,见乐医工过来,他忙把位置让开。
乐医工手指才触及沈夷光手腕,谢弥就心急如焚地问:“潺潺没事吧?是不是她胃疾又犯了?该死,昨晚上不该让她吃烫锅的!”
沈夷光费了点力气,才向他挤出个白眼:“你安静一会儿啦。”
谢弥一脸不安地闭了嘴,乐医工一切她的脉,心头便是一动,随即又复诊了一遍,满面喜色地道:“恭喜陛下,皇后有喜。”
谢弥仿佛被点了穴似的,张着嘴巴定在了原地,原本还一脸心急地聒噪不停,现在竟短暂沉默下来。
沈夷光眼睛一亮,神色按捺不住的激动:“当真?”
乐医工笑:“娘娘放心,喜脉最好诊断不过。”
她又提笔给沈夷光开了几个安胎食补的方子,叮嘱道:“娘娘身子弱了些,不过还算康健,以后吃食上要多注意,也不要总是躺卧,适当地出去走走。”
沈夷光连连点头,认真记下之后,才想起来谢弥还在旁边,居然一声不吭。
她转过视线看他,谢弥正站在她床边,怔怔地看着她,不知何时,脸上居然挂了泪。
谢弥背着她哭倒是常有,但当着她的面落泪还是头一遭,她慌了神,小心道:“弥奴...”
谢弥忽的伸手,一把拥住她,脸埋入她的颈窝,哑声道:“潺潺...”
颈窝那里湿热一片,她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脸。
......
最初的狂喜过后,小两口都遇到了各自的问题。
谢弥作为丈夫,要考虑的事儿最多,从潺潺的身子是否康健到潺潺有了孩子会不会没时间搭理他了,林林总总,把他可愁的够呛。
因此他这些日子一下朝就往长乐殿跑,连殿里的厨子他都不放心,只要有空,必定亲手给潺潺做一桌子荤素得宜的汤汤水水,然后陪着她去御花园里散散步。
沈夷光怀胎一过三个月,各种反应也激烈起来,孕吐什么的自不必说,情绪也比往日敏感许多,动不动就想发火,有时候看谢弥左脚先迈进屋门,她都要生半天闷气,哪怕他什么都没做错,她瞧他太顺眼了,也得发一发火。
谢弥头发都愁掉了不少。
总之只有谢弥想不到的地方,没有沈夷光生不了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