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质预警涉及的东西太多了,以仪器现在的实力,只能放无人机出去,在前面先探一公里左右,传回数据,才能达到老兵带队的效果。” 负责测量的人说。
“慢的主要原因是数据不充足,摄影机的分辨率不够,不能提供有效参考,还有计算机运算的速度跟不上。”
安夏所在车辆的司机,也更加信任人类的判断:“像我们都是老带新,这么长时间都带出来了。仪器不行的,昨天那块大石头掉下来都没测到。”
“那个太突然了,摄影机都没来得及拍。”
司机撇撇嘴:“机器要超过人脑,还不知道得等多久,哎,不容易啊。”
刚开始,安夏说要请一个当地的司机做带路的,自信的司机们觉得自己很强大很厉害了,已经可以识别道路上的风险。
结果却是给在老兵面前吃瘪一路的驾驶辅助仪增加了自信。
系统都发出警报了,头车上的人类还在迷茫地四下张望:“哪儿呢?哪儿呢?”
开了一整天下来,司机们终于认识到这个系统是真的有用,并不是人人都拥有老汽车兵的能力和直觉。
“前面就是通麦天险了,去镇上找找有没有能带路的人。”安夏上一次是询问,这一次是要求。
通麦天险绝不是开玩笑,没有本地司机带路,她宁可不走。
所谓的“路”,甚至还不如那天在塌方路段挖出的便道。
通麦天险上现在只有两座桥,一座是解放前修的,只能走人的便道,现在已经朽得只剩绳子和几块破木板了。
另一座是1950年18军进藏的时候,随手修的,后来改成水泥桥,刚好能走车。
但是它特别的窄,栏杆也被前辈撞坏了,直面江水,跟安夏在二十多年后认识的三车道悬索桥完全不是一个品种。
桥下就是怒吼奔涌的易贡藏布江,扔一截树下去,没了。
身经百战的长途司机们小心肝直颤,安夏所在的车开到桥上的时候,不知怎的轮胎滑了一下,左前轮直接悬空。?
坐在左侧的安夏向窗外看了一眼,哦,真刺激。
再转过头,安夏看见司机的额角渗出冷汗。
他以前只跑平原城市之间,遇到的最大危险是车匪路霸,还有浓雾暴雨,从来没遇上过这种场面。
他慌了,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如果有人指挥,他亦步亦趋照着做就行,可是现在当地司机说的方言,他听得吃力,大脑需要反应一会儿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