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力终于从混沌状态里回过神。
“爹……爹,我该怎么办?”李大力恐惧。他虽动过杀妻念头,可真看到死人,他只有失魂落魄。
李风农不确定道:“这应该算误杀吧?我们去警局说明情况。”
李大力惶恐摇头:“不行,那我怎么解释牛肉里亚硝酸盐的事?”
李风农心疼儿子:“你就说不小心放多了?因失误致人死亡,判刑可能就判两三年。”
李大力马上否定:“这理由太小儿科了,警察不会信的。况且传出去,以后谁还敢吃我的牛肉?我在安家咀还如何立足?”
李风农:“那实话实说?”
李大力眼角含泪:“那更不行,杀人未遂判刑更重,/w.W,w.52g.G,d.c,O.M/家里就剩你和洋葱,老的老小的小,我怎么放心。况且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以后洋葱知道他父亲想杀他母亲,他怎么生活?”
最终,父子两决定将少年的尸体丢弃到安家咀的臭水沟。那条水沟里时不时有饿死的流浪汉,不忍家暴投河自杀的妇女,郁郁寡欢借酒消愁结果不幸失足溺水的中年人。
李大力从后巷查看情况,发现大雨倾盆,街上空无一人。
放下心后,他和李老爷子将少年用麻袋遮好,放上平日送生牛肉的三轮车,打算冒雨前往臭水沟。
结果三轮车还未踏出后巷,忽闻婴孩嚎啕大哭,做贼心虚的两人立马往巷子里回缩。
李老爷子看到,已经搬走数年的邻居屋檐下,躺着一个婴儿。
若放平日,心善的李老爷子一定会把孩子带回家,但此刻他六神无主,根本顾不及婴孩。
就在这时,街口路过一老头,似乎也听到哭声,放慢脚步寻来。
父子两匆匆忙忙回撤,重新躲回屋内。
被大雨一浇,李大力也清醒了,他意识到,把人丢臭水沟压根不是办法。安家咀警局的警察再怎么糊弄,再怎么不干实事,也不可能分辨不出溺死和中毒。届时警方一调查,便会在死者胃内发现未消化的牛肉,追查到自己身上,到时候怕是有嘴说不清,从误杀变成谋杀。
于是,李大力做了一件让他往后二十余年都不得安生的事情,把尸体砌进墙里。
彼时,李家二楼正在重装,那个年代,建房没有专门施工队,都是自己搭建,管饭加包红包请邻里街坊帮忙。李大力当天便砌了一堵墙,将少年发紫的尸体埋进墙里,又唯恐被人发现,自此之后不敢再招朋唤友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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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警局。
“既然是误杀,您为什么不讲清楚?”金启范怒吼道,“您知道李杨聪这两年心理负担多大吗?被叫做杀人犯的孩子心里好受吗?况且他还是个警察,你让他如何自处?”
李老爷子低垂着头,整个人像是被风干一样:“这几年,我的病时好时坏。坏的时候,便什么也不记得,生活都不能自理;好的时候,我好几次想和洋葱说明真相,却难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