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捉摸不透,但她更不懂女皇的心思。
天下皆知,女皇如今仅有两个儿子活着,幼子皇储被囚于深宫,三子庐陵王被贬斥庐陵,过着圈禁幽闭、朝不保夕的生活。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年前,女皇秘密召庐陵王回京。
回宣政殿后,上官婉儿来不及休息,立刻为女皇端来暖身的茶。女皇接过茶盏,微微抿了一口,说:“传庐陵王过来吧。”
上官婉儿心里抖了抖,她小心觑女皇的脸色,奈何女皇十分平静,连唇角的沟壑都是那样深不可测。
不应当啊,她明明做的极其隐蔽。难道是二张兄弟在她身边埋了细作,告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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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感受凶手心理的事。”明华章道,“我不知你为何有这种能耐,但这不是好事,杀人者皆狠辣恶毒,你沉浸感受他们的想法,绝非正途。以后,这种办法你也不许用了。”
这一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连上官婉儿这种伺候了十多年的近侍都糊涂了。幸好,在上官婉儿被自己的猜测吓死之前,女皇终于肯见庐陵王了。
她答应后,明华章并没有放松,还是肃着脸:“哪怕没有命案,也不能再在别人面前展示。谨言慎行,勿要出头,小心被人盯上。”
女皇一边赏雪,一边随口般提起:“听说前段日子,庐陵王行馆里的宫女死了一个?”
上官婉儿为此心惊肉跳许久,她不相信宫女是意外死亡,但也想不通宫女为何而死。她一直警惕着,等待着幕后之人出第二招,但一直等到今日,也不见对方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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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华章瞧着她嬉笑的模样,知道她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对于她这种小娘子,哪能想象洛阳除了万象神宫、市井繁华,还有一半隐没于黑暗之中呢?
女皇看完最上方的奏折,抬手,上官婉儿立刻上前,扶着女皇站起来。
明华章在心里叹了声,心道罢了,这些事本也不该她来操心。她一辈子吃喝玩乐,呼朋唤友,就够了。
女皇行走在高高的汉白玉回廊上,两边飞檐斗拱,红柱重叠,无数侍从静默地跟在她身后。
招财正要张口提醒,明华裳已经一口咬下半个“眼球”,招财噎了一下,默默合上嘴。
明华裳心想明华章太看得起她了,她这么普通的人,会有谁盯上她?她玩笑道:“二兄,这种事你放心,我文不成武不就,想出头都找不到地方。”
她们家姑娘真的好胃口……也是,再厉害的妖怪也是飞禽走兽修炼来的,吃掉就好了。
女皇点点头,又问:“太平呢,回来了吗?”
余下半程路,上官婉儿走得如芒在背,却还要装出笑脸,依着上位者的兴致说俏皮话。女皇年事高了,在风里没走多久就觉得累,她们最后没到丽春台,仅在观文殿看了一会就回来了。
女皇年事已高,到底不如年轻时那样铜筋铁骨,不知疲惫了。才看了半个时辰奏折,她就觉得气闷疲惫。
“早就给您准备好了。”招财熟练地从车座底下拿出一盒糕点,说,“这是八珍盒,各种口味都有呢。娘子您尝尝?”
上官婉儿一惊,本能感觉到欢喜,又赶紧压制住,肃穆行礼:“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