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咋吃那么少?这咋能行么!”说着,翠苗便站起身来,不由分说夺过他的碗,从堆满了羊杂的盆子里狠狠挖了一大勺,又命人将炖得稀烂的羊肚也切一只来,都塞到碗里,做完这一切之后,还不忘加两大筷子面,“吃,使劲吃,锅里还有!来来来,吃蒜!辣子要不要?香得很!”
看着眼前小山般的羊杂面,秦放鹤脸上的笑容渐渐凝滞。
有种饿,叫长辈觉得你饿。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齐振业憋笑不止。
那碗比秦放鹤的脑袋都大!
妞妞脸上还糊着半根面条,见状茫然道:“达,你笑啥?”
齐振业屈指往她脑门儿上轻轻弹了下,顺手把面条揪下来,“笑咱们妞妞能吃,是个好女子。”
能吃是福,她记得达说过,她想要福。
妞妞嘿嘿笑起来,复又埋头大吃。
那边翠苗还在感慨,“你就不用帮他遮掩咧,饿还不知道他么?要不是你带着,哪儿能有现在的好日子!这回指定又是你叫的……”
说老实话,两家人之前根本就没敢想齐振业能这么早早中了秀才!
在他们看来,老齐家祖宗八代都没出过一个读书人,就齐振业那吊儿郎当的劲儿,临死前能考中就不错啦!
这不光是弟,那是真恩人!
齐振业闻言闹了个大红脸,不大自在地在座位上挪挪屁股,小声替自己辩白,“饿自己也学么……”
次日回到白云村,一番寒暄暂且不提,次日秦放鹤又去拜会了老村长,如此这般说了许多,再回家时,秦松就拿着功课等着了。
年初秦放鹤叫他去考了一次,没中。
但到底有了经验,如今再说起科举,便没有曾经的茫然和惶恐了。
见秦松欲言又止的样儿,都不用问,秦放鹤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明年继续考。”
秦松闷闷应了。
能去考,自然是好的,可他总觉得对不住十一郎,那二两保银还是十一郎给的呢!
自己这样蠢笨,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考上……
“觉得不安,就努力学,尽快考上。”秦放鹤头也不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