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是她早上在化粪池旁边的垃圾堆里翻到的,每次她处理完小推车,都要去垃圾堆里翻一翻,只为了翻到些能写东西的纸张。
未烧进的木棍则是从小食堂的火炉里拿到的,碳灰可以用来写简单的字。
忍受了一阵肚皮的“咕噜咕噜”后,借着月光,菲依提“笔”写下了第一行字。
[敬镇公学院:]
镇公学院就在尼尼徽镇主街道上,名字抄写下来并不难,难的是后面。
[日日安,菲依·罗是我,敬仰你们,希望——]
语法应该没错?
[——能够进攻你们学院,用我的忠诚,给一个机会,快速的,感恩。]
嗯,比上次更真诚了。
她努力在打扫院长办公室时偷偷学习了书面敬语,这次全部用上了,希望效果可以比前几十次要好一点。
菲依默默叹了口气,从知道这个世界的法律规定开始,她就一直在不遗余力的寄信,给所有能用脚到达的学院。
如果一开始语法并不好,那就拼命学。
总会有一天,有那么一所学院愿意给她一个机会,一个摆脱现状的机会,一个能体面活下去的机会。
妈的,她再也不想吃土豆泥了。
她如此强烈的期盼着,期盼着——无论什么学院,就算跟孤儿院一样破——只要能愿意录取她就行。
菲依又换了几根木棍,誊抄了镇上另外两所学院的名字。然后将这些申请书小心翼翼叠好,准备等明天去普莉西娅太太家做工时送出去。
就在此时,菲依的胸口处突然剧烈的疼了一下。
木棍掉在地上,头顶的月光被黑色的云层挡住。
她捂着胸口向前栽倒,可预想中的以头抢地却没有发生。
一双苍白的手穿过铁门缝隙,稳稳的扶住了她。
菲依讶然转头,看见了一个女人。
一个打着黑伞、突兀出现在她对面、只露出下半张脸的奇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