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夕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午时,她闻到了身边一阵阵的兰花香气,周围还是屋内的摆设。
可是身边坐着一个人,一身红色秀云纹的背袄,满头的白发,一双黑白的双眸,慈祥温和,想必年轻的时候,定是绝世美人。
她看到陈怀夕醒来,着急的唤道:“大夫,快来瞧瞧!”
陈怀夕愣愣的看着这个老夫人,眼眶越发的红润,直勾勾的水雾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看得更仔细一些。
桌旁的女大夫大步走了过来,拉起她的手,片刻后:“侯夫人,大小姐无碍了,吃些药,好好休息一会便没事。”
“劳烦你了。”冯氏点点头,她看向怀中有些委屈的外孙女,抱着她入怀,话语里是责备,可是却满满的心疼:“这个时候知道哭了,怎么这般大胆。”
此人是平阳侯夫人冯氏,今年已经接近六十,是平阳侯府的老太君,也是卫悠亭的母亲,陈怀夕的外祖母。
“外祖母。”陈怀夕低声埋进她的怀里,闻着外祖母身上特有的兰花香气,想起了梦中的前世,这泪是真的委屈。
“好孩子,你委屈了。”冯氏的声音一点点的怜悯,手掌轻轻的抚过她的发丝,安抚着她。
祖孙两个人抱着轻轻啜泣,门被从外面推开,是韩氏,她看到这一幕,叹了一口气:“娘,怀夕的身子还没好,不宜大悲。”
“是是是。”冯氏擦干了眼泪,看着她。
眉目之间与卫悠亭几乎是一模一样,看着她就如同看着卫悠亭一样,这样的一眼,让冯氏又红了眼睛。
当初就不该听了她自己的意思,落得个忧郁而终的下场,落得自己的嫡女在府中被人欺负。
“怀夕不孝,外祖母年纪大了,还要为了我操劳。”陈怀夕看着冯氏鬓角几乎全白的头发,有些心疼。
本该安享晚年,在府中逗弄孙儿的时候,还要为了她的事情,亲自出府到这里来。
“昨晚云慧那孩子跑到府中,说得又不清楚,只说你晕了,高烧不退,说着胡话,急得你外祖母恨不得穿上诰命服,冲到府中把陈兴庆给打了。”韩氏说笑一般的说出来。
可是这话里语里都是外祖母对她的疼爱,圣国有一品诰命的都是开国先帝那批功臣的嫡夫人,穿上诰命服,代表的就是朝廷,是可以仗打家中不听话的官职人员。
而陈兴庆和卫悠亭的关系,平阳侯府是分不开的,但是,这也是冯氏能够穿上诰命服便可以打自家朝廷命官的权利。
“这说的什么话,只要你好好的,要外祖母怎么都行。”冯氏说到这里,眼神犀利了不少。
“等会你什么话都不用说,好好看着就是。”
陈怀夕点点头,外面的侍女端了汤药走进来,后面还跟了不少的人,为首的就是陈兴庆和苏氏。
他笑容可掬的走上前,行了礼:“岳母大人。”
身后苏氏不情愿可是也没有办法的恭恭敬敬行了大礼:“侯夫人。”
冯氏斜眼看了过去,接过侍女手中的汤药,一口一口温柔的喂给陈怀夕,却没有搭理那两个人。
陈兴庆脸上有些恼怒,可是却不敢表露,他慢慢站起身,走上前:“怀夕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