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玩乐”,谢拾反而更感兴趣了。他又不是当真只爱读书全无兴趣爱好,反正姚九成都说了,不用担心有什么问题。
这一去,果然令他大开眼界。
从前谢拾并不是没有参加过文会,当初童试时,他便参加过同案童生举行的文会。说是文会,实则就是找个茶楼或酒楼,一群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吟诗作文罢了。
然而章行远组织的文会却大为不同。
首先,人家这不叫文会,而是雅集,单是称呼就仿佛高出几个档次。其次,举办地点并不是寻常的酒楼或茶楼,而是效外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庄园,其名曰“南园”,这是个专门提供宴饮游玩服务的地方。
谢拾这才知晓,所谓“南园雅集”早已不是第一回,几乎隔三差五便有一回,由章行远等几个家境阔绰的生员轮流举办。参与者甚至不止府学生员,举人亦不乏有。
南园植有一方桃林,春来桃花芳菲,美不胜收。又有人工雕琢的湖泊与湖心亭,仿江南之雅致,入眼所见只觉心旷神怡。
谢拾放慢步伐,满目赞叹。
“只凭这景致,便值得来一趟。”
一旁的张宥跟着连连点头。
两人跟在姚九成身边,时不时听他介绍,像土包子似的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猝不及防听见一声笑,抬头就见不远处几名不认识的士子正对他们低声指指点点,像是在嘲笑两人“乡巴佬”的行径。
目光对上,那几人似乎也觉得背后笑人不够光彩,急急忙忙转身就走,张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张脸不禁微微涨红。
谢拾倒是坦然:“咱们不就是来长见识的吗?走走走,我还没见识够呢。”
边说边带着人大步朝前走。
“就该如此!”姚九成附和一声,继续同他有说有笑地聊起了南园的来历背景。
张宥方才生出的几分赧然顿时一扫而空,他钦佩道:“知归你这性子,真不知如何养成的,我若是有你三分洒脱就好了。”
“子宽质直淳朴,有什么不好?”谢拾笑道,“我看你该多学我几分自信才对。”
“学不了自信,学几分厚脸皮也可。”姚九成打趣起来,“我倒是能借你几分。”
三人一路说笑着见了此次文会的主人,此后大半日时光过得颇为丰富多彩。
正如顾怀璋所言,南园雅集玩乐居多,谢拾最感兴趣的是投壶,起初还不熟练,投空了几回,熟练度上去后便十投九中,惹得围观者连连叫好。投壶好手见之技痒,忍不住下场与他一较高下。姚九成在一旁疯狂起哄,还拿自己的玉佩做了彩头。
他边开盘边嚷嚷:“知归,我可是将全副身家都押给你了,你可不能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