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心头一寒,正要再说,王熙凤已似笑非笑开口了,“袭人姑娘这还没正式开脸呢,姨奶奶的谱儿就摆上了!
依仗的是什么?是二爷的宠爱,还是姑娘的那些个鬼蜮伎俩?”
贾宝玉既被骗走了,
……
虞信今天就在外院招待客人,自然没有什么得不得空的,薛太太不敢硬做他的主,却是在问他愿不愿意来了。
脸冷算什么缺点啊!
其他太太们也早就听说了虞美人的大名,这时候也都纷纷点头附和。
贾宝玉却不看她,只惊恐看向王熙凤,脸上有惶恐、有羞耻,却没有丝毫愤怒和对她的怜惜。
简简单单几个字,袭人就觉得已经耗费了全身的力气,王熙凤似笑非笑的目光,更是叫她觉得半截身子已经被埋进了冰冷的土中。
她虽力图轻描淡写地将“污浊”二字改成了“气闷”,但屋里的气氛却还是十分紧张。
……
贾母铁青着脸摆手让她走了,巧姐儿有些害怕,往王熙凤怀里缩了缩。
袭人没听懂什么“似桂如兰”的,但后面贾宝玉说她要嫁给戏子,她却是能听懂的。
薛蟠虽则混,心眼却实在,虞信一番手段下来,他早就将虞信当做了亲哥哥,哪里容得贾宝玉如此无礼!
“你不懂没关系,咱们宝二爷懂就行了”。
贾宝玉眼珠动了动,僵直落到了袭人脸上,原来,原来林妹妹是嫌他——
偏偏,这里还有个贾宝玉,非得夹在女眷堆里。
此时,薛蟠叫他,他还兀自回不过神来。
贾宝玉向来是个喜爱好颜色的,刚开始听说薛太太收了虞信做义子,十分不屑,只道是薛家攀附虞信,吃相十分难看。
这天是官客、堂客一起请,自是男人都在前院由虞信和薛蟠招呼,女眷则都在后院看戏闲话。
只她却不知道贾母虽没有当面发作她,到底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骂了她一句“机锋”。
其他忙连声附和,贾母却还是不高兴,作色道,“蟠哥儿也不小了,却还是满嘴混说,本来是极高兴的喜事儿,倒叫他一个人搅和了!”
薛太太自是不敢和她顶嘴,薛宝宝却忍不住了,刚刚薛蟠不发声,她定也是要开口讥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