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也不愿意我刚放出来就被世叔打吧?”云乐舒借势说道。
云浈亦开口劝道,“师父,姑娘家害怕蛇虫鼠蚁也属正常,她们在宫里闷了三年,这次下山便让她们玩得尽兴些吧。”
罗不悔沉思了半刻,终于点头,“浈儿,你便顾好她们。”转头又叮嘱云乐舒,“出门在外,别给你师兄惹事。”
“师父万岁!”
“真是油嘴滑舌......”
......
待到珣阳街市时,已薄暮冥冥,几人便寻了客栈歇了一夜,翌日,云浈等人才与罗不悔分道扬镳。
罗不悔独自一人走在街上,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孤独感却像藤蔓逐渐缠缚而生。
这种感觉自云乐舒回来,便愈演愈烈。
云乐舒眉眼间映着的影子,隐隐绰绰在他心间荡着,挥之不去,他是孤独的、寄身于浮世的飘萍,偏偏被无垠思念时刻啃啮。
他透过那张与云茭肖似的脸庞,那清凌目光,嫣然煦笑,娇俏酒靥,在想念着另一个人。
越是想念,越感孤独。
云浈是云茭之子,是他和云茭所出,这个秘密原想深埋心底,可如今两个孩子春华正茂,这个秘密藏在心中,只觉愈发滚烫。
他正感伤之际,与前面走来的一个妇人迎面撞上,自己倒是无妨,那妇人一屁股摔倒在地,发出“哎哟!”一声,怕是摔得不轻,他忙扶起那妇人,赔礼道歉,“在下无意冲撞,实在抱歉。”
那人歪歪斜斜站起身埋怨道,“你......”
抬头便撞上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那妇人恍了恍神,试探地问,“你莫不是......那个罗不悔?”
“你是......”罗不悔疑惑。
“我是醉梦楼的万缕啊,你走后不久,我便把醉梦楼盘了出去,金盆洗手不干了。”万缕对罗不悔一通打量,揶揄道,“十几年不见倒是差点认不出来你了,想不到今日一见,罗先生已不见当年落魄潦倒,倒是多了几分仙风道骨嘛!”
万缕为人豪爽率直,一张玲珑嘴,处处不饶人。
想起当年在醉梦楼借住,万缕看在云茭的几分薄面上待他也算宽厚。
万缕经营的醉梦楼在当时的珣阳来说是数一数二的,她酬酢逢迎,浓妆艳抹,而今全然不见从前那千娇百媚的模样不怪他一时认不出来。
“原来是万姐,想不到竟在此相遇,十几年前我曾带孩儿回来过,只是醉梦楼当时已人去楼空......”罗不悔语气黯淡下来。
当年他带着云浈奔波在外,因一时疏忽致使云浈误食毒草,性命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