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想要借垠梁的首饰商伪造一批结心扣仿品,让这些仿品流到各处,以此淆乱他的视听。
蓝玄道,“臣下已勒令首饰商召回生产计划,并将已誊画的草图销毁。”
君亦止摇摇头,“罢了。”
此举若是亡羊补牢也便罢了,问题是她下一次还是会找人仿制,防不胜防,哪怕他下令使全天下的首饰商都禁产此物,又怎知她会不会找私贩去做。
“往沪洲必从此地过吗?不是说她乘船一路北上往沪洲吗,那为何会找不到她的人?”君亦止负手而立,阴鸷的眼色扫过众人,冷得要喷出冰箭来。
李府尹颤着心肝儿上前回道,“回君上,往沪洲确实必经此路,按寻常路程算,须得三个时辰才能过得这城门,但若是水路畅通、船又快,中途上落客又少,那便快得多了,那逃犯可能在城门落钥前便出了城了。”
一阵死静过后,众人方听君亦止微微吐了口气,吩咐道,“她也可能仍在垠梁,李府尹,垠梁你仍令全城戒备着,进出城之人必须严查籍契以明身份,身份无疑者方可放离。”
“臣下遵旨。”李府尹点头。
“蓝玄,你带着你的人马随朕到汴州。”君亦止额间突突作响,微阖了眼,又睁开。
他心中似有了眉目,笃定云乐舒必定为着节省时间早日到汴州去,沿着垠梁、沪洲、珩城、峤北这条最近的路走。
果真是急不可耐,君亦止兀自冷笑。
就是不知云浈的出入城记录究竟是谁调出来给她的,只怕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蓝玄问,“君上,何时启程?”
“半个时辰后。”他与逐玉几个已赶了一日的路,马都换了不下三匹,握了一日的缰绳,掌心都磨出了血痕,肩背乃至手臂亦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他转头又朝李府尹道,“就近寻个地儿,修整一番再启程。”
李府尹一怔,颇有些意外,才忙命人带着君亦止一行人到最近的驿站去了。
心里暗叹:看来这个逃犯确实是顶顶顶要紧的,使一国之君如此不辞辛苦地亲自追捕。
云乐舒赶至西城门时便知她猜测的不错,君亦止的人十之八九以为她直奔沪洲而去了。
除了北门外,其他门虽按令戒备,却只是把人拦下一一盘查。
此时天色已晚,守卫亦显了惫懒之态,她将结心扣藏进窄袖中,又拿带子仔细缠住,方牵着马儿到城门守卫处应要求取出籍契供查,并不慌不忙地告知来往之处,守卫又例行问询了些事况,她一一答过,才予通行。
出了城,她的心情方轻快了些,却把骑马的速度缓了缓。
夜深风凉,风刮得她阵阵颤栗,不知又走了多久,才找了处荒废的茅屋停下休息。
好不容易找了些柴火生了一堆火,与马儿相偎着取暖,心想待明日一早,趁着入城赶集的人潮混进了城去,再添置一身厚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