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并不想多管闲事,但后来既知道了你的身份,就怕若我朕袖手旁观由着你陷入深渊,日后遭图璧君上报复,他若拿我岳国泄愤,我如何向我万千国民交代?至于听雨别苑,我买通了那夜在场的一个小厮,他告诉我的。”
这番话倒还有几分可信。
“堂堂一国国君,为一船粮草,千里迢迢,舟车劳顿,可真是爱民如子,事事包揽呢。”云乐舒浅浅笑了,对他的话谈不上完全信服。
岳暻冷冷觑她一眼,“早知你对待恩人如此尖酸刻薄,昨日不如就不救你,让你去做文渊的外室算了。”
虽然岳暻此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总让她感觉不安好心,却确实救她于水火。
如果不是他,自己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今后又会受什么样子的折磨。
她想起文渊收藏的那些淫器,不觉面色一白,瞬间觉得有些反胃。
“你怎么了?”岳暻蹙眉问道。
她放下碗,摇了摇头,“无事,昨夜你救了我,我应该谢你的,可是我现在只是一个亡命之徒,虽然手里有点余钱,但还要留作盘缠,也给不了你,我觉着,你也看不上我那点钱,这个恩情就留待来日有机会再报吧。”
这么说,她是信了他的说辞。
“你为何会流落在外?被你们君上废了妃逐出宫了?”岳暻讥诮地笑笑,像是嘲笑,听来却有几分关切。
总觉得他满肚成算,心机深沉,云乐舒不敢透露太多,只怕他有心利用,便只道,“皇甫丹之女意图皇后之位,我挡了她的道,却也斗不过她,为保住小命只好私逃了出来,文家与韦家在皇甫丹门下做事,领了皇甫明月的命都想趁机除掉我,所以我才会落在文渊手里,我哄骗楚天盈,便是为取得他手里的通城令牌,助我逃离金陵。”
饶是她说得云淡风轻,岳暻也听出了这其中的凶险。
她如何隐过君亦止的耳目从宫里逃出,又如何只身一人跋山涉水到了金陵,还要出卖色相去骗取令牌,每一件都不是轻易就能做到的事情。
况且凭君亦止对她毫不掩饰的宠爱程度,应该也设了重重关卡在等着她落网,人到了宫外就安全吗?没了君亦止那层庇护,她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所以,她那样不顾一切逃离,又怎会只是因为害怕后宫争斗。
会是为了什么,不得而知。
“这船还有多久才能出金陵?”云乐舒突然问道。
岳暻想了想,说,“大概还要一个多月。”
“你们回岳的话,是走汴州至槐里东边的海道吗?”
“没错,船上的货是要直接送往边关抗夷的,走这条路近一些。”
“通关时,你可有图璧官府的落印公凭?”
“自然有,你便放心跟着我的船,一定保你平安离开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