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是想大方得体地出现,然后作出稳重端庄之态,叫他见了觉得自己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知胡闹的小丫头,让他知道她作出的决定都是经深思熟虑后的,并不是一时意气。
可焉知离鸾别鹤,殊别弥久,哪里还记得什么端庄,什么持重,什么矜持?
她只想扑到他怀里好好地哭一场。
云乐舒顾不得脚下石阶,三步并作两步,径直往云浈身上扑去。
云浈正与君亦止说话,冷不防被人抱了个满怀。
突然的冲击使他趔趄地后退了一步,他脸上的惊愕在嗅到怀中人淡淡的体香时顷刻化作柔情万丈。
“师兄,你终于愿意见我了......呜呜呜呜......”
她哭得眼泪汪汪,委屈得像是被抛弃的小猫。
云浈将她缓缓推开,眼中的柔情随之收敛,“舒儿,君上面前莫要失礼。”
云乐舒今日穿了一身雪白的交领襦裙,套着不算厚的鹅黄外衫,显得身量纤纤,柔弱温婉,两鬓留了发绾成环状垂在耳侧,缎面似的乌发铺散在身后,发间斜插了一支木樨花状的琉璃簪子,很是别致。
她翠眉乌瞳,樱口淡红,极是娇俏明媚。
今日天寒,她穿这么少,惹得君亦止暗自忧心。
君亦止起身将自己身上的鹤氅脱下给了她,准备离开,“无碍,你们许久未见,好好聊,朕便不打扰了。”
这么冷的天气,却定在松月亭会面,其实另有隐情。
事情还要从君亦止从岳国回来的那一日说起。
那日君亦止动身不久,云浈便发觉云乐舒的信不翼而飞。
他随即怀疑送信来的人已经被尾随,意识到云乐舒的位置可能已经暴露,再顾不得那么多,与关雪河连夜赶往汴州。
虽然君亦止路上因病耽误了些时间,云浈二人却也没能赶在他之前先到达汴州。
那是因为......
他们在路上救了一对带着儿子在雪夜求医、几乎绝望的夫妇,因顺路,后又搭载了他们一程。
到汴州时,自然已错过了云乐舒信中约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