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两个大人赚一家六口的口粮,家里饥一顿饱一顿的,大哥初一读到一半就辍学帮衬家里务农了,这才情况好了一些,最起码每顿能有一碗稀的不能再稀的红薯粥。
从记忆里来看,这位大哥一向是寡言沉稳又可靠的,也许廖杉可以先找他聊聊看。实在是这年头跑又不好跑,去哪儿都要介绍信,最好是直接从事件源头解决。
这么想着,廖杉回过神,才发现不久前还老实割草的小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扔了镰刀跑去和远处那几个小男孩玩在一起,几个小脑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廖胜利!”
廖胜利颠颠的跑回来,嘀嘀咕咕,“凶婆娘,和娘一样净长一副骗人模样……”
廖杉板着脸,“你说什么?”
“没什么,”廖胜利腆着笑脸,“三姐,我可不是偷懒,我和你讲,我刚刚去和强子他们打听事情了。”
廖胜利凑过来压低声音,“你不好奇廖二壮吗?我听强子他们说——”
廖杉打断他,疑惑,“廖二壮是谁?”
“……爹娘准备把你定给他的那个廖二壮,富贵叔的二儿子。”廖胜利小小年纪就感受到了无语是什么滋味,这三姐怎么回事,不是都说嫁人是人生大事,怎么她甚至都不关心要嫁的人叫什么?
廖杉不止不关心那人叫什么名字,关于对方的任何事情她都不关心。
谁会关心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嫁是肯定不可能嫁的。
但她不关心,有人关心。
另一边,田地里。
晌午日头最盛的时候,村民们有短暂的休息时间,可以找阴凉地歇一歇、喝些水。
廖老爹和村里男人们聚在一起抽着卷烟,陈美芬则是跟着女人们听着她们说村里的八卦,田里太辛苦,她就指着这点乐子过日子。
廖拥军和廖爱党坐在一棵树下休息,寥寥微风吹过汗湿的身体,勉强赶走些许燥意。
廖爱党看着远处,眯了眯眼,突然开口,“廖二壮不行,小三不能嫁给他。”
廖拥军正在喝水的动作一顿,随即应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