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霁忱低垂的眼睫微颤,眸色暗了暗,加快离开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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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客人,作为质子身份的别国皇子,贺霁忱自然不能住在宫里,因此这座皇宫里并没有他的换洗衣物,只能由宫娥引领着去擦拭一番。
承文宫的偏殿中,贺霁忱婉拒了宫女的侍候,独自换下了脏污的外袍,放在一边。
架子上挂着一件全新的外袍,月白色锦袍,无论是布料亦或是绣工,皆是上乘品质。
听宫女说这是上回谢家五公子落在此处的,一次都未穿过。
贺霁忱这才知,承文宫是举办宴会的地方,而偏殿有十数间房间,专门供客人休息。而此间正是谢老丞相及谢家几位公子专用的房间。
贺霁忱脑海中闪过长公主离开时的神情,又闪过谢千阳追上去的画面,抓着衣袍的手紧了紧。
其实方才那种氛围,他同她一样,一刻也待不下去。幸好那位邓公公要议论他,给了他离去的借口。
贺霁忱定定看了那件新衣半晌,终是将其挂了回去,没有穿。
他一言不发地坐在榻沿,低垂着头,静待衣物被茶溅湿处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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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回到瑶光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谢千阳想不通,只是一套茶具而已,实在犯不着这般大动肝火。
他几次想开口,却都在触及姜雪那双通红的眼睛时,欲言又止。最终只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罢了,我去求求陛下,让他再为你做一套吧。”
话虽这么说,却并无多大的把握,毕竟今非昔比,一国之君有诸多政务要处理,陛下早已不是曾经的太子。
“实在不行,就我来?”谢千阳讪讪,“我手是笨了些,那也无妨,我的侍女阿瑶无所不能,她定能代我赔——”
“与你何干?你凭什么代替他赔?”
谢千阳愣了愣,“……他?谁?是说贺公子?”
姜雪不答。
她神色委屈,闷闷不乐,忽想起什么,快步到梳妆台前,翻箱倒柜起来,一边找,一边问宫娥,“那瓶伤药膏呢?瞧见了吗?本宫没事,别问了。都说没事了,不用看不用叫太医,快给本宫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