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撒谎这件事,谎言堆积的太多,心底深处的某处暗角,都是会有翻天覆地的负罪感的。
有人说,撒谎多了就习以为常了,那不过是有人将暗角藏的严严实实,永远不可能消失掉。
孔笙原地踱步很久,天色暗淡下来,他才朝着宁国公府走去。
在威宁侯的事发当天,孔笙一直十分好奇。
明明就算没有科举考试这件事,江谨言手中所有的把柄,也足以将威宁侯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为什么他还要多此一举来求自己帮忙,还欠了自己一个人情。
此时此刻,孔笙终于想明白了。
现如今朝堂之上,所有的文武百官,除了他父亲这样的袭呈爵位的,哪一个不是从十年前慢慢的攀爬上来的?
既然攀爬上来,就意味着这十年中,升了官,正因为如此,所以没有一个官员敢为威宁侯求情。
为什么呢?
还不是因为威宁侯连科举考试都能翻转乾坤,谁能保证官员晋升之路,没有威宁侯的推波助澜呢?
人人自危都来不及了,谁又拼着欺君之罪的罪名,为威宁侯求情?
哪怕是皇帝私心里想要保一个人,都得师出有名。
而最好的师出有名,就是有人出来力保,这是给皇帝一个台阶。
然而如今皇帝是没有台阶的。
不管他怎么暗示,也没有人敢出头。
所以皇帝也是需要忌惮着的,他没法子一锤子定音,因为他如今心知肚明,这一锤子落下去,锤爆的是民心,是自己的皇权尊严,更是自己的明君之名。
可能在今日之前,皇帝觉得自己能保住老三就不错了,然而,当忤逆的魔爪摸到了皇帝,当几个波斯女郎成了宁王刺向皇帝的刀,他就再也不可能儿女情长了。
孔笙心里隐隐约约能感受得到,这个案子了了,江谨言这人,一定可以平步青云。
他有些期待,也有些隐隐的兴奋,好像迫不及待要看到最终的结果了。
——
江宅
江谨言回家之时,孩子们还在院子里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