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林施微身体僵木住,“这里真的有虎.....
"既有狼也有虎,不过它们都没你可怕。"他回。
魏令屿侧首看了看她搭在自己肩上的素手,冷漠眉眼微动,说出口的话却依然不客气:“我把你丢那白额虎脸上,它却不识好歹,非要吃我的马儿。想来大堂嫂威名赫赫,山猛虎也略有耳闻,见着你自觉退避三舍。"
“....."林施微知他在讥讽自己,垂眸攥了攥手心。
下?"
"怎么不吭声?"魏令屿没好气道,"你有高枝儿还会怕谁啊,是不是怕我现在把你丢“想骂便骂吧,反正我绝不还口。今日你救我一遭.....”"是三遭。"
“好,你救了我三遭。”
"所以呢?"
"咱俩扯平了。"林施微抿紧了嘴角。
魏令屿被她逗乐:"扯平?我欠你多少啊得三遭救命之恩才扯平?""你三番两次言行轻薄,险些坏我名誉,坏姑娘家名誉等同取人性命。"冷,"难不成你还要本王抵命?"
“你报复的也不少吧?再加上去年,"提及此处,他眼底渐渐蓄了恨意,声音也愈发冰林施微被他连连怒怼,也不敢强行争辩,唯恐将他惹恼。"所以你倒是说说,咱俩是如何扯平的?"他问。
她一再伤他,他却救了她三次。
“你....”林施微欲言又止,因她此刻才发现所谓的扯平是加了魏令屿前世做的那些事。可是此生的魏令屿完全不知情,在他眼里,林施微既自私又无情。所以,到底怎样才算扯平呢?林施微也糊涂了。
"又不吭声!真把我当你牛马使唤,下来,自己走。"魏令屿满脸愤然,"这时候怎不见你捍卫贞洁,还不是死皮赖骑我背上,舒坦吧,用不用再给你泡壶茶?"“不用了......”林施微嗫嚅道。
直把魏令屿气笑了。
就这么怕他扔下她么?
可她软软地趴在他背上,那只原还搭在他肩上的小手也垂了下去。魏令屿一惊,慌忙将她放下,握住她双肩晃了晃:"不许睡,你怎么有脸睡觉的..她不舒服地哼了声,两腮通红,额头滚烫。
"喝水。"魏令屿低沉地说。
水囊抵在唇畔,林施微配合地饮了一口,隐约觉得有人在解自己衣服。“不要伤害我.......她尚未完全昏迷。
“你这幅鬼样子脱光了我都没兴趣。”魏令屿恨声道,拨开她的手,两手稍稍用力,不客气地扯开,入目是一尊肩膀手臂布满擦伤的甜白瓷身子。他莫名心慌,目光努力定在那些伤上,伤口虽多,却都不及她脸颊的严重。林施微不再反抗,始终闭着眼,魏令屿满头大汗,尽量把金疮药抹匀。肩膀的好处理,可她的脸......应该会留疤了吧。
想起她可怜巴巴讨好嘉堂兄的媚样,所依仗不就是这张脸,以后她该怎么办?嘴角,到底也笑不出。
思及她下场,魏令屿认为自己应当满心欢喜,躲在一旁看热闹,只不知何故,扯了扯他于秋风萧瑟的暮霭中,缓缓将她拥入怀中,温暖而柔软的。她真可怜。
是不是因为他太恨她了,恨意宛若诅咒,终于将她咒成这副模样。可是,他竟一点也不开心。
她或许也知自己的脸毁了,从头到尾恹恹的。
却说林施微被疯马裹挟冲入深林,冷彤第一时间也冲了进去,并一路留下记号。迹,鬼鬼祟祟的死士踪迹倒是先暴露。
深林不似旷野,多枯枝烂叶,掩盖了蹄印,找起来困难重重,还不待她发现林施微踪通的弓箭,是机弩,官府管控最为严格的兵器,非皇室近身侍卫根本沾不到边。冷彤目光暗了暗,一共五人,有冷铁还有羽毛的味道,想必皆拉满弓,不对,不是普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右手缓缓按在腰际,瞬间抽出银光,双足轻轻一登,身子腾空后翻,又点了一下马背,完美避开数道冷箭,整个过程不过眨眼的功夫,躲在暗处的死士纷纷跳了出来,险些被她手中银光切成两半。
今日状况接二连三,眼前的状况非但发现他们还主动攻击,死士心知不妙,机弩齐发,
对手似乎技高一筹,招式诡谲,根本不像正常人。
任务失败则死,但死之前得拉上冷彤垫背。
一群废物,使这么好的兵器,武功却平平!
箭矢用完,立时被冷彤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她也不恋战,只求活口,无比机警捏住其中一个下颌,稍一使力便掰脱臼,如法炮制又抓住另一个。五名死士只有三名顺利自裁。如此也算将功折罪了。她将两名半死不活的俘虏丢给魏令嘉,简单概述前因后果。魏令嘉点点头,既无苛责也无褒奖,转身安排随行侍卫兵分三路,每路牵一头猎犬。弩死士密林埋伏,目标绝对是他,而施娘只是不幸代他入局。皇城之中欲取他性命之人,竟这么快沉不住气,贪功冒进。前有奔雪鬃发狂,后有机施娘有什么特质能代他入局呢?
相同的箭袖胡服?畜生并无多少分辨色彩材质的感知力,即便有也微乎其微,区区服饰绝无可能,那就是熏香了。
魏令嘉无比肯定问题出在熏香上,然他的香绝对安全,那只有以特殊手段的药物迫使奔雪鬃畏惧柏君香。
到底哪一步出了错?
奔雪鬃一直由最为妥帖的心腹随从照料,寸步不离,国公府内断然没有可趁之机,那么唯有丹华围场了。连机弩都有的幕后黑手,围场内给他的马下药倒也不是不可能。死士从疼痛中苏醒,除了右手,其余手筋脚筋皆被挑断,下颌脱臼。周围是人迹罕至的密林,死士从彼此眸中看到了绝望。做他们这个行当,死不可怕,甚至能当场咬破毒囊而毙都算是一种福气,怕就怕死不掉活不成,譬如他们现在这样。"你俩,都该死,但死与死也是不同的。"魏令嘉手执马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如同在看两只蝼蚁,"我知你们皆受制于人,仅为保全眷属,不过你们幕后之人动了我的家人,那我们便是不死不休之仇敌。你二人大可一言不发,待我将你们凌迟而死,再放出‘招供’的儿,你说
......"
魏令嘉意味深长的笑了:“猜猜看,幕后之人是冒险求证真假,还是立时将你们两个废物的眷属宰了?"
两名死士目露惊恐,僵硬的身躯终于开始打摆子,从不明显到抖若筛糠。他们只是末等死士,任务失败已是罪责难逃,一旦阴险的魏令嘉放出模棱两可的话,以那位的凉薄还真有可能将他们家人宰了。不说十成,但凡有三成可能都将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控制死士无非两种手段,药物还有家人。蝼蚁尚且贪生,若无牵绊谁又可能置自己生死不顾。
"别急,还有条路呢,"魏令嘉温声安慰他们,"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我便给你们个痛快,再放出五人当场自裁的消息,你们眷属自然安然无虞。"两名死士口不能言,身子也动不了,尚能写字的右手也不知怎地,催发不出内力,然而魏令嘉的话可信吗?二人犹疑不定。一旦交代,好赖全凭魏令嘉心情。他们不过纠结片刻,魏令嘉竟失去耐心,猛然转身,阴鸷道:"我改主意了,你俩,仅一人有保全眷属的机会!一,
当他数至二,右边的死士目光决然,在地上缓缓写了一个字,字未收尾,只见魏令嘉拔刀挥向左边的死士,一刀封喉,血雾直冲数丈高,温热地洒在右边死士冰冷的躯体上。魏令嘉收刀,漠然拭去脸颊血迹:"传下去,今日五名死士四名服毒自裁,一人招供。道:“谢大人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