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泊舟引着她的手指将马褂挑开,一本正经说:“伺候公主沐浴。”别人喊公主,她没什么感觉,只觉得是个普通称呼,就跟去广府旅行,满街人都会喊你“靓女"一样,顶多就是好听点儿。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就有一种令她脚趾收紧的羞窘。
从后脊骨到头皮,一阵阵往上绷紧发麻。
然而。
这还不够,他还低头,在她肩膀上啄了一口。云心心月瞪大眼睛,缓缓滑落,将肩膀埋进水底下。一不小心,埋过头了,水直接漫上鼻梁,她险些喝上一口洗澡水。吓得她赶紧闭上嘴巴,却"咕噜"吐了好几个水泡。她瞬间坐直,背对楼泊舟,熏粉的一张脸,瞬间爆红如西天赤霞。楼泊舟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弯腰半蹲,隔着浴桶将她圈起来,伸手拿了一旁装有皂角液的玉瓶。
王室么,洗澡怎么可能直接用皂角豆,那都是调配好,有花香的皂角液,装在薄如蝉翼的白玉瓷瓶里,对着光还能看见里面流动的液体。春莺和秋蝉调配所用,正是和她体香十分接近的山茶花。云心月此刻却闻不到什么山茶花,只闻到杉木与白茶。身后的存在实在过于明显,楼泊舟又刚好贴在她耳边,一说话就有热气如小蛇游动,钻进她耳朵里。
她不由往旁边侧了侧,对上一只屈折在浴桶边沿的手。它大半浸入水中,把衣袖打湿,紧贴着鼓胀的肌肉,起起伏伏。顺着臂弯往上看。
修长的手指抵在瓶口,慢悠悠对照烛火转动。一时之间,她竞分不出,到底是手指好看一些,还是玉瓶好看一些。见她看过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瓶口。
叮叮一一
清脆似珠落玉盘。
瓶口倾侧,略有些粘稠的清透皂角液流淌到他掌心。他放下玉瓶,掌心打磨出泡泡,从她肩膀处往双臂推开,将每一根手指都仔仔细细搓干净。
指缝也没错过。
修长的手指没入水面之下。
云心心月抓不住他潜水的手臂,只好反手圈住他的脖子,往身后肩膀靠去,蹭散松松挽起的发髻,缠了他半身。
簪钗顺着墨发滚落,无声坠地。
“阿央.…
楼泊舟在她向自己舒展的脖颈上亲了一口,用额角蹭了蹭她的耳朵:“缝隙要仔细洗干净,别乱动。”
他探头去亲她额头,想要安抚她。
唇瓣落下,指节一屈,云心月就像炸毛的猫儿一样,张口咬住他近在咫尺的咽喉。
倒是没能下狠嘴,用力啃一口,只叼住一块皮磨了磨,权当泄恨。楼泊舟却从咽喉震出一声压抑的兴奋,将脆弱命门,送到她的尖牙之下:“阿月,咬我。”
他喜欢她带来的一切触感。
尤喜这种格外明晰的。
云心心月怕真咬到他脖颈动脉什么的,没敢下口,捞过他松懈一侧的另一条手臂,隔着湿透的里衣,用力咬了一口。
“阿月。“楼泊舟笑声轻轻,带着诱.导规劝,“隔着衣物咬,不痛快。将护臂除了,挽起袖子咬如何?”
用力咬。
咬一个这辈子也不会痊愈的疤痕,那便再好不过了。牙有点酸的云心月,鼓着脸白了他一眼。
“你的肉太硬,不咬。”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了他的笑穴,他又把脑袋埋在她脖子上边蹭边笑。吐出的气息,比蜘蛛精缠唐僧的还要密一些。这次澡,添了三桶热水才结束。
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十根皱巴巴的手指,云心月捞起身后的软枕就砸过去。楼泊舟不躲不闪,让她砸。
甚至,觉得软枕不够硬,用来泄愤太轻巧了,亲手递上玉枕。换了别人,可能只是调笑。
但他绝对认真。
云心月气得想把人赶走。
但是满地散落的衣物都湿透了,只有他后来脱掉,甩到桁架上的一件里衣干透,被她裹在身上。
她可不好意思,喊人去隔壁拿衣物过来。
“别气了。“楼泊舟举起擦拭头发的布巾,靠过去,“若有哪里伺候不好,明日车上告知我。我改。擦干头发,早些歇息。”他还敢说。
云心月抬腿踹了他大腿外侧一脚。
楼泊舟扣住她膝盖,眼神幽微,垂眸遮盖,将棉被往上掩,用布巾覆上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