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吡”
这不是脚步声,而是坚硬的物体划过墙壁时发出的刺耳摩擦音。白沉星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目光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像一只等待猎物靠近的猛兽。
终于,那东西出现在灯光下。
另一具仕女俑。
这具仕女俑与先前的不同,她并未面对白沉星,而是僵直地面对墙壁。大臂硬生生地抬起,下垂的小臂以一种不自然的逆向90度角悬在空中。她的手很尖,手指一下一下在墙壁勾画,发出令人牙酸的"吡吡啦啦"声。模仿白沉星的,是一具仕女俑而已。
与此同时,身侧的仕女俑也发出一声嘻笑,歪着身子举起手臂,以相同的姿势在墙壁上勾画。
“一一吡”
“一一吡吡”
寐恋窣窣的声响回荡在甬道之内。
大大大
洪青青在黑暗的墓室中醒来,视线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潮湿与陈旧的气息,让好好呼吸成为了奢望。浑身都不舒服,他俩刚才就像是在突如其来的风暴后失去了意识。
长明灯微弱地闪烁着,是这里仅有的光源。洪青青小心翼翼地探索这个陌生的环境,和她看的盗墓电影中的环境类似。墙壁上的长明灯也是仕女俑形状的,看起来格外疹人。刚才果然是一场梦,不会现在还有成群结队地仕女俑扒在墙根看自己吧?思考着,洪青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郝海?”
“白沉星?”
她想大声说话,如果周围有人就可以听见自己的呼救,但又害怕会招惹其他东西。
没有人。
果然和郝海分开了吗?
“嘻。”
微弱的声响如同老鼠从墙角流窜般,淅淅沥沥地侵袭而来,细小却尖锐,像锋利的刺,倏然从某个未知的方向钻入洪青青的耳朵里。她随手抓紧陪葬品中的烛台一-手握金属,能让她觉得安心不少。这屋子里只有几个檀木箱子,还好也算是躲藏的地方。谁在外面?
“嘻。”
又是一声低低的笑,突兀地划破死寂的空气。那东西没有现身,却在笑。那笑声尖细、沙哑,好似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一股气音,就像在戏弄一直自己的猎物。洪青青的手心开始渗出冷汗,但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不能慌,也不能乱。经历了这么多她都没事,现在肯定也没问题。“嘻。”
“嘻嘻。”
“嘻嘻嘻。”
越来越多的声音纷至沓来,层层叠叠,密不透风,如同黑暗中无数双眼睛同时睁开。听不清远近距离,未知更让人颤抖。“嘻”
又是在笑。
但这声音是从自己背后传来的!
洪青青猛地转身,只见一道黑影在远处快速掠过,速度快得让人不由怀疑那是否只是视线的错觉。
她心跳加速,紧握着手中的烛台作为唯一的防身工具。是谁?
在哪?
黑洞洞的走廊外只有微弱的亮光,但看不真切。正当她准备仔细观察时,外面干脆地响起脚步声,哒哒哒哒,哒哒哒哒作响,如同密集的鼓点在她的脑壳上咔哒咔哒的跺脚。
近了。
越来越近了。
先躲起来!
她俯下身体,借着昏暗的光线迅速挪到一个檀木箱子后面,将身体压得极低,屏住呼吸。透过箱子间的缝隙,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洞囗。刚才还空空如也的入口处,此刻竞赫然多出一个仕女俑!仕女俑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双手垂落,头微微前倾。然后。
一一咦?
一一噫噫噫?
一一噫噫噫嘿!
他们没张嘴,但发出一声声惊叹,抑扬顿挫对的语调就像在唱戏。“来了来了。”
“奴婢们恭候多时。”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