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对话怎么品都不对劲。
李真真觉得要找个时间和他说清楚。
他们一个受蛊虫影响,忍不住动心。
一个受神识修复影响,忍不住亲近。
要是最后嗑药磕成虚假的双向奔赴,不要太离谱。当然她没那么自恋,觉得三界之主能轻易看上自己,但谁知道神识修复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李真真随手抄起切肉刀:“没什么好回避的,你坐在这就行。”她面向青衣修士,完全将灯汐枝挡在身后:“我都说我会去见他,沈确就这么一刻都等不及?”
青衣修士也想问这个问题。
想他堂堂一派掌门,昨天帮人修房又种地还喂鸡,虽然受桎梏于过往恩情,不得不为沈确效劳,心里也带了三分火气。他没说话,只是微微侧身。
地面青砖竞无声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李真真本来觉得早点去见沈确也没什么。
但是灯汐枝说这人是一派掌门。
她还没和掌门打过。
他来都来了,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不去。"李真真道。
青衣修士忍无可忍:“夫人,请不要为难我等一一”话音未落,李真真已经拔刀。
刀光如雪,几招之间,她虽未落下风,却也被逼退半步。不愧是掌门。
李真真好久没打得这么尽兴。
她其实不喜欢用修真界的招数,太依赖术法,就像空中楼阁,身体反应会逐渐变得迟钝。
反正这些人大部分的威压、玄法对她都无效。她喜欢亲自动手的感觉。
灯汐枝背对着他们,雪衣乌发,腕骨微倾。一注雪水自壶嘴徐徐泻下,撞在盏底,溅起珠玉一样细碎的声响。光秃秃的树枝像肋骨般裸露在朝霞里,晨光穿过木梁,在他身上投下纵横交错的朦胧影子。
就在对方剑锋即将划破李真真衣袖的刹那一一“叮。”
茶盏轻搁在石桌上的声音。
灯汐枝微微侧首,目光淡淡向修士扫来。
那一瞬,风止铃寂。
他眉眼如画,凤眸微垂时,长睫在眼下投落一片阴影,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凉薄至极。
明明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眼,却让青衣修士骤然僵住,瞳孔紧缩。连握剑的手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死死盯着灯汐枝的背影,终于意识到自己招惹了谁。这人竟然…竞然是太清仙尊!
太清仙尊怎么会在这里?!
沈确有病吧!竞然让他带着几个山主,就来三界之主手里抢人!他不过欠他一个不大不小的恩情,他却要他桐山派灭门来还!青衣修士肝胆俱裂。
断尘剑一剑霜寒,给三界留下的阴影太重,他踉跄后退,喉间腥甜上涌,恐惧得几乎跪倒在地。
那个永远只存在于三界传说中的名字,此刻就烙在他舌尖上,却不敢吐露半分。
“是…是我等冒犯了夫人…不,小姐。”
他声音抖得不成调,突然并指如刀,生生斩下自己右臂。“滚!都给我滚回去!"他扭头对部下嘶吼。那些修士也早已面如金纸,闻言如蒙大赦,架起他就化作数道光芒,从原地消失了。
这些人噔噔噔就走了。
正如他们莫名其妙地来。
小院子重归寂静。
李真真坐回来:“他们怎么忽然不打了?”灯汐枝没回答,只道:“桐山派崇尚体术,没有普通修士那么依赖术法,只是今天这个掌门的身手差了一点火候。他们开派祖师曾欠我三招之恩,若你觉得有趣,过几日我让他们宗门老祖出来陪你过招。”他说得轻描淡写。
仿佛让人家老宗出关当陪练,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李真真:“…还是不要了吧。”
灯汐枝:“为什么,你刚才不是没打尽兴。”李真真诚恳地说:“不想出门被人套麻袋。”灯汐枝”
李真真很想杀了沈确,但她还没想好怎么从沈确身上套出鬼主军的信息。或者,要套出什么信息。
李真真现在从一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不要太方便,和灯汐枝打了一个招呼,就来找张雷思。
“我觉得,我们要把手里的资源统合一下。”李真真说:“针对鬼主岑雪岭,我目前手里的消息,只能确定他是我们的人,而且给我们留了三样东西,无字天盒、无字天书、无字天钥。”“天书天钥下落不明,无字天盒我已经拿到手,目前已知女配婴璎也在找这个,可能她误以为无字天盒里面藏着什么厉害的传承。”她说着蹙了一下眉:“不对,还是有点不正常。”张雷思在记笔记:“怎么说?”
李真真:“鬼主的功法和修士根本不是一路,而且他很多功法都被禁掉了,婴璎就算拿到也不能光明正大的修炼,这个小世界的修真秘籍那么多,婴理为什么执着于找鬼主的传承?”
张雷思思索了一会儿:“或许婴璎暗恋岑雪岭?”李真真:“?”
张雷思不确定道:“狗血小说不都是这样吗,你爱我,我爱她,她爱他,或者我爱他,可我心里又同时爱着他。”
李真真”
她被张雷思干沉默了,思路一下都没能接下去。这时谢恩端着一盘洗好的桑甚从屋里走来:“婴璎想找鬼主传承,或许与教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