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来这两天,他不会逾距,也不会许下任何的承诺。两天后,他会把她赶出这里,回到她原本平凡而幸福的人生。“你尔……”
温半夏简直要气笑了。她想大声地指责他,要他懂得她刚才所经历的可怕的惊吓和绝望,可一瞥见他身上满目的伤口,一切的脾气,倏然又软了下来。她叹了口气,心底酸软成了一片。
大
上完了药,温半夏探探白清川额头,确定那里仍是冰凉的,悄悄松了口气,后靠在了沙发上。
两人维持着原来的姿势,静静依偎着。
陈默已经死了。
在温半夏心中,白墓岛上的恐怖闹剧,大概率已经落下了帷幕。只是,她的手机依然接收不到任何信号,向外发出的信息,也全都变成了红色感叹号。和种令人不安的迹象,像一颗大石,沉沉压在她心口。一切,真的已经结束了吗……
她低下头,轻轻抿唇,错开白清川过于炙热的目光,纤细的手指,理理他硬而杂乱的黑发: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等。"白清川低声说。
“等什么?”
“白墓岛上,有应急处理系统,与外界断联,不会超过七天。"白清川川说。奇异的违和感划过心头……温半夏微微一顿:“你怎么这么清楚?”
白清川懒懒地说:
“你忘了?我在这里,做过摆渡人。”
是啊,白清川确实说过这个。
可是…
这是真的么?
“你明明在明心中学念过书。”
温半夏忽然说。
白清川眸光暗了一瞬,立刻回答:
“我没有。”
“哪有人反驳得这样快……你心里有鬼,"温半夏说,“岛上的人聚在一起,一定有个共同的原因。而且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既同名,又长得那么相似…我不可能猜错……白清川川,是你吧?高三1班的白清川……”温半夏叹息了一声,声音低了些,微微发颤:“你后来……是辍学了么?到底是去了哪里,才有这样一身的伤?”空气诡异地岑寂下来。
这一瞬间,温半夏感觉到一阵并不存在的风,将屋角的风铃刮得叮当乱响。“一一我是。”
白清川哑声说。
他知道,再不承认,她只会越来越好奇他的过往,最终触碰到那个黑色禁区。
既然,她并不知道他真正的去向…他应下来,也没什么。“母亲病故,妹妹过世,父亲再婚。我就离开了学校。"他轻描淡写地,哑声说。
一一这并不完全算说谎。他想。
….……“温半夏听完,心情沉了下来。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却是青春时期,一个少年家庭的破碎。如果当时,她能找到他,陪在他身边,该有多好……遗憾的是,那时的她,甚至算不上认识他……只是一个无名的暗恋者。她轻轻叹了口气。
“以后我陪着你吧,白清川。"她说。
青年猛然低了眼,唇角神经质地抽搐了片刻。他那浓黑的眼睫,剧烈颤动着,险些压不住眸中蓬勃的、汹涌的、雀跃的黑气。
一瞬间,窗外漫天的风雪,竟似乎小了些。“如果这句话,在十二年前听到,该有多好。"他哑声说。“现在也不晚呀,"温半夏轻声说着,食指轻轻戳了一下他脑门,“白清川,你的人生,才过了二十多年呢!现在的平均寿命有八十年,不要提前给自己判列刑!”
白清川大掌即使拦住她的小手,将她纤细的指节包裹在掌心,轻轻揉捏着。他不再反驳她的话,低低嗯了一声,浑浊冰冷的眼底,划过一丝罕见的、温暖的笑意。
大
白清川在温半夏膝上躺了大半天。
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叫她起来,交换了身位,将娇小的她,拥进自己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肩膀。
窗外的雪,仍在下。
温半夏吃饱了饭,窝在白清川怀里,即使屋外漫天冰冷的风雪;即使客厅另一头,还躺着两具冰冷的尸体…她竞不再觉得像早晨那么惊恐。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
“糟了,地下室里的人…差点忘了给他送饭!"温半夏猛然从白清川怀里跳了出来。
白清川面无表情地垂了眼,低声说:
“一天而已,今天,他饿不死。”
温半夏摇摇头:“他的状况不太好。”
温半夏拖着白清川,给地下室里的吴赫然送了饭,确定他还活得好好的,放下心来,回到了主厅。
她将沙发推到了离壁炉近一些的地方,重新窝回了白清川怀里,长长松了一口气。
白清川望着她姣好的侧颜,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在她颈间嗅了嗅,双手拥得更紧。
或许是隔着衣服的缘故,温半夏没有在白清川的心口,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别乱动……“她困顿地半合着眼,躲着他的呼吸,往他怀里又缩了缩,迷迷糊糊地说,“明天,是第六天了。今晚要好好休息,万一明天,还有人来找你呢?″
白清川果真不再乱动,只将她好好抱在怀里。直到确定她呼吸平稳,已经熟睡过去,他眼睫狂乱地颤动着,周身溢出一阵阵不祥的黑气。
他缓缓垂首,浓墨般的眼眸,贪婪望着怀中毫无防备的女人,没忍住,一口咬在她小巧白皙的耳垂,在那里留下一排深红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