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瑟:“见一面吧。”
李曜:…”
宋秋瑟大约也知道这种事要哄着,一次不行,那就两次。她伏在他的耳边,威胁似的问:“你见不见?”李曜终于回了一句:“你这话听着像是在骂我。”宋秋瑟反应过来,也忍不住笑。
她故意的,继续问:“你见不见。”
他仍旧不肯应。
宋秋瑟叼了他的耳朵,在唇齿间磨过一圈。他们都已经谙熟彼此的软处。
李曜猛地翻身坐起来,喘息急促。
宋秋瑟缠上去:“见吗?”
李曜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个字:“见。”宋秋瑟目的达成,笑得不怀好意。
翌日清晨,二位良娣果然早早来前院了。
宋秋瑟让宛禾请她们去花厅等候。
李曜不要人伺候穿戴,自己慢腾腾的磨蹭。宋秋瑟早已梳洗整齐。
她问了一句:“听说上次太后被蛇惊吓,王家姐妹只有一人受罚。”李曜捻着几根玉簪在挑,说:“挨罚的是王娉,差点被打费了腿,而王妁只是禁足反省了几日。”
宋秋瑟道:“我不相信世上真有不分你我的姐妹情分。”李曜看着她:“所以你就想试一试。”
孟音捧了太子衣冠送进来。
宋秋瑟随手截下了他衣裳下的一只佩囊,又取了自己的一只玉钗,让宛禾送到花厅去。
宛禾依照吩咐,用漆盘托着两样物件,撑到了王家姐妹面前,笑道:“大子殿下与太子妃近日琐事繁多,没顾得上二位良娣,这一枚佩囊是太子殿下赐下的,这一支玉钗是太子妃挑的,命奴婢送给二位良娣。”太子的佩囊摆在王娉一侧。
玉钗则在王妁这头。
王氏姐妹一同谢了恩,然后目光齐齐落在了佩囊上。王娉刚伸手拿起佩囊,王妁便轻咳了一声,王娉伸到一半的手便又收了回来,温温柔柔一笑,对王妁道:“姐姐先挑。”王妁好不谦让的拿起了那枚太子佩囊。
王娉则面容平静的取走了钗子。
宛禾侧过身。
屏风后,宋秋瑟走了出来。
王妁将佩囊在掌心里抚弄了一番,收进袖中,同王娉一起给宋秋瑟行礼。宋秋瑟打量的目光更多的落在王娉的身上。王娉确实性子更沉静些,也更会察言观色。像是惯于忍耐了。
宋秋瑟请她们坐,道:“太子迟些过来,二位良娣在宫中可还适应?”王妁道:“哪里敢说宫里不好呢,只是我姐妹二人空占了一个良娣的名头,却总也见不着太子殿下,这有名无实的,让人心里空落落的,不踏实。”宋秋瑟点头道:“有道理。"她对宛禾道:“去催一催太子殿下,女人家梳妆打扮也没这么慢的。”
宛禾装模作样的去寝殿侯了片刻,她哪里敢开口催促太子,只与孟音通了句话。
孟音又进去催了一回,太子殿下终于出来了。花厅中,宋秋瑟已经漫无目的聊到她们的老家徽州了。“近些年来人们常说徽州富庶,可惜我从来去去过。“宋秋瑟说:“你们家乡美吗?″
王妁道:“再美也是乡下地方,与长安没的比。盛世辉煌,都在这长安城里了。”
宋秋瑟道:“你们若喜欢长安,也可将家迁过来,你们本家可有走仕途的兄弟?″
王妁:“倒是有个哥哥正在读书,准备科考呢,只是考了两回都落榜了,还不知下一回是个什么光景。”
太子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他一身月白的袍子,长身玉立,往屋里一走,便是一身明明如月的气质。尤其当他眼里蕴着笑的时候,有一股莫名的蛊惑之意。见二位良娣的眼神都挪过去了,宋秋瑟便不再说话。他倒是有出卖色相的觉悟。
李曜抬手免了她们行礼,坐在主位上,认真打量她们,直到把人看得都羞了脸,低下头去。他才不紧不慢开口:“前些日子用蛇惊了太后的是哪一位?两姐妹面色一滞,以为这是要问罪的意思。王娉跪下,道:“是臣妾一时大意,不小心招了蛇,戴进了慈安宫。”李曜问她:“你不怕蛇吗?”
王娉顿了一下,才回答:“回殿下,蛇没什么可怕的。”李曜笑了:“有胆识,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起来吧,你住在哪个院子里。”王娉道:“我们姐妹二人如今都居在西南角的一座院子里。”李曜转头对宋秋瑟道:“把这个不怕蛇的迁出来单独住,以后行事也方便。”
宋秋瑟微微一笑,问道:“既然是为了行事方便,那就选个近些的地方可好?”
李曜:“甚好。”
近一些的地方,行事方便。
已经嫁人的女子都听得明白。
李曜只露了这一回面就借口有事起身走了。宋秋瑟看了一眼王娉,再看一眼脸色隐约发青的王妁,道:“等底下人收拾好院子,我派人去接你。”
王娉顺从应了声是。
宋秋瑟也起身离开。
回到寝殿之后,李曜还在宫里,占了她常坐的那一把玫瑰椅,脸上不笑了,道:“你满意吗?”
宋秋瑟伸手去勾他的脸:“满意极了。“她有些意犹未尽:“怎么不笑了?”方才他那样的笑,虽然虚伪,却是实打实的令人心动。令人想起了那些回不去的少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