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肠心底倒吸一口凉气,闭上嘴不再劝。
宋秋瑟这时开口:“让她进来。”
门外两位宫婢引着一位女子走进了正殿。
那女子穿着艳红的裙裳,挽着乐妓和舞妓最常见的发髻,以明珠装点发饰。第一眼看去,确实极美。
宋秋瑟缓缓摇起了团扇。
郑红叶一步一步踩在地砖上,含胸收肩,像是刻意练过的讨好姿态。真的几乎认不出来了。
她在殿中央跪拜,似是知道太子在此,目光缓缓的移了过来,先是在李曜的脸上停了一会,然后定住在宋秋瑟的身上。那目光里满满的全是恨意。
李暄妍皱眉出声:“郑氏,你总盯着太子妃瞧什么?”郑红叶嘶哑道:“太子妃…”她嘴唇一勾,笑了,却笑得极为难看。裴家那边一家人都快按不住裴元思了。
宋秋瑟也笑了,道:“郑氏,太子殿下想念你的绿腰舞了呢。”长安的姑娘并不以善舞为耻,但是在宴席上主动献舞,与被人当做舞妓观赏,是不一样的。
郑红叶再次望向太子。
太子却始终垂着目光,没有给她一丝回应。裴元思终于摆脱了家人的桎梏,不顾一切冲了出来,跪在郑红叶身边,朝着李曜的方向叩首请求道:“都是下官管教不严,才令家眷冲撞了殿下,都是下官之过,请殿下宽恕,下官一定严加管教,以正家风。”裴元思也是难得的明白人,他早看明白了今日这一场戏是太子的布局。当年,太子当面警告,决不许他放任郑红叶兴风作浪。他没有做到,所以太子要算账了。
裴元思重重叩首:“请殿下宽恕。”
李曜终于不再装死,却也不说话,而是起身,拂袖离席。宋秋瑟长舒了一口气,道:“既然太子殿下没有兴致,那就罢了,至于那名叫舒儿的舞妓,不妨就赐给裴小公子吧,让他带回家去,好好品评一番,分个高下。”
李畅:“阿……好,那好……
宋秋瑟也起身,示意宛禾来扶。
郑红叶终于忍不住,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宋秋瑟。”“放肆。”
“大胆。”
不必宋秋瑟自己开口,自有人替她训斥。
宋秋瑟头也不回离了席。
东宫的马车等候在睿王府大门外。
竹帘被人从里面掀开。
宋秋瑟上了车,坐在右侧位置上,李曜动身靠过来,想用鼻尖蹭她的鬓发,宋秋瑟抬手用团扇挡住脸。
隔着一层丝绢的扇面。
李曜只好又挪回去,平静吩咐:“回宫。”一路安静,直到回了东宫寝殿,宋秋瑟的脾气才喷涌出来。“一句话不说,就知道转你那个破扳指,好玩吗?拿给我看看!”李曜坐在椅子上,刚一抬手,白玉扳指就被她捋了去,手指上被蹭的生疼。看来是气大了。
李曜低声:“是我的错。”
他微弱的嗓音被宋秋瑟叫人的声音压了下去,几乎没人听见。宋秋瑟叫来了闻鸢,利落吩咐:“照着这个扳指款式去给我磨个尺寸大些的,我好用来套别的东西。”
闻鸢急急忙忙赶来,双手拖着那枚扳指,听了这奇怪的吩咐,茫然一生:″啊?套……套什么?”
宋秋瑟用手指比了一个圈:“就……这么大就行。”闻鸢也跟着比了个圈:“这么大。”
屋里李曜这时候忽然暴起,推了屏风,扯开了帷幔,力道之大,红纱帐都裂了,他怒呵了一声:“宋秋瑟!”
闻鸢立刻下意识跪倒了。
门外候着的宫婢和侍从也都瑟缩着跪倒了。宋秋瑟回头凝视了他一会儿。
李曜颈后连着耳尖都是不太正常的颜色。
宋秋瑟却慢慢笑了起来,声音传了出去,越笑越舒心。宛禾急忙拉着闻鸢一起退下了。
宋秋瑟神清气爽坐了下来。
李曜走过来,踩着她椅子下的横梁,将她困在桌前的狭小空间中,略带了一丝笑,逼问道:“跟我说说,你想套什么东西。”宋秋瑟不说话,沉默着抬手就往他身下指。李曜一把钳住她的手。
宋秋瑟丝毫不惧,抬脸问道:“太子爷自己说说,多大的尺寸合适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