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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囊(2 / 2)

晏无双于是好奇起来,等进了门,看见站在门口的一位雍容华贵但十分年轻的美妇人,又听见周静桓冲她叫娘时,霎时瞠目结舌。“…她就是周夫人?怎么看起来和她儿子差不多大?”周见南哈哈笑起来,笑她没见识。

“要不然说驻颜丹卖的好呢,只要花得起钱,便是再过一百年也能维持这个样貌。”

晏无双啧啧称奇。见南则很大方地表示以后她们俩的驻颜丹都由他包了。周夫人虽然看起来年轻,但声音是很难遮掩的,只听她音色温柔,但音质略显沧桑,温柔大方地邀请诸位落座。

酒过三巡,所有人都放松了些。

连翘于是搁了酒杯,说起了瀛洲岛的怪事,讲述一遍之后,她没提骨珠的事,只问:“瀛洲也算是谯明的辖地,不知诸位可知道那座已经消失的蓬莱岛的踪迹?″

周静桓蹙眉:“蓬莱岛?依师妹所言,这岛恐怕在神宫时就有,我们周氏乃是百年前才定居此地,确实是没听说过。不过师妹放心,我会派人全力协查,不论有无,都定然给师妹一个交代。”

连翘笑眯眯地谢过,心里却知道这是在故意打官腔。她轻轻叹息,周师兄也学起这一套了,恐怕他们的谯明之行不会太顺利了。说罢,丝竹声起,周夫人又举起了杯,与众人谈笑风生。刚刚的冷场很快被忽略,周静桓起身更衣,回来经过连翘身旁时,她眼尖地瞅见了周静桓身上佩戴的一个湖水碧的香囊。“咦,这香囊似乎是我当年送给师兄你的那个?”周静桓笑道:“是啊。”

连翘总算找回点当年熟稔的感觉,莞尔道:“这不过是我当年练手的香囊,远远算不得好,送给其他人的多半都丢了,只有师兄你长情,都两年了,还留着。”

周静桓笑笑:“留着做个念想,不过的确是有些旧了,师妹若是有空,不知可否再帮我绣一个?”

连翘很大方道:“当然可以。”

此时,陆无咎手中的酒杯一搁,目光看过来。周静桓唇角微笑,隔空敬了一杯酒,缓缓落座。觥筹交错,连翘看着他们俩一杯一杯地喝起来,那酒壶不停地换,眉心微微皱起。

周静桓的酒量多大她忘了,但陆无咎的酒量应当不太好吧,毕竟他尝不出滋味,分不出浓淡。

就这么推杯换盏,直到周夫人又叫人换了菜两人才稍稍暂停,然而一看到上的是什么菜,连翘傻眼了。

只见那侍者给每个人前面都上了一道酥山,下面由碎冰堆成,浇了奶酪,顶上则点缀着一颗红樱果。

周静桓介绍起菜色来,余光里,她又看见陆无咎没碰那道少见的血燕,反而斯文地吃了酥山上的红樱果。

连翘旋即扭开脸,脸颊微微红。

呸,不就一道菜,她拍拍脸,暗恼自己怎么会想这么多。再看向陆无咎,只见他神色淡然,连翘愈发心虚,觉得是自己太会胡思乱想。

幸好陆无咎没再动剩下的,连翘眼不见为净,叫人把面前的酥山直接撤了。陆无咎隐约瞥到了她那边的动静,擦了擦唇,唇角微微笑。之后又喝了一巡,结束时,周静桓已经醉了,陆无咎脚步不甚稳当的一路往回走,当他快进房门时,脚底趣趄了一步,连翘的房间正好在他旁边,立即上前扶了一把:“没事吧?”

陆无咎直接靠在了她肩上,闭眼不语,一副已经醉得不轻的样子。连翘没办法,反正已经到门口了,便干脆将他拖进去。终于将人推到床上,她转身欲叫人送解酒汤来,陆无咎靠在枕头上,揉着眉心,道:“香囊里有解酒丹,你帮我拿出来。”连翘好人做到底,去他腰上解开了香囊,这一拽开,她发现缃色的香囊里还有一个夹层,也装着一个香囊,看上面的花纹,似乎有点眼熟。连翘拽了出来:“咦,这好像也是我当年绣的,你居然和周师兄一样也留着?”

陆无咎睁开眼,静静地望着她。

连翘很是得意:“看来我的绣功不错嘛,能让这么多人念念不忘,不知还有多少人留着。”

“还有?"陆无咎冷着眼。

连翘道:“是啊,为了练习控水之术我每日都要绣很多东西,有的做成了帕子,有的做成了香囊,实在堆不下就拿出去送人,周师兄有,你也有,最多的还是被周见南拿走了,他脑子活泛,拿了我许多香囊去卖。”陆无咎垂眸望望自己那层缃色香囊里面夹层,又想起今日周静桓若有似无的挑衅,一时间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他唇角勾起:“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会气人?”连翘茫然,然后认真地思考:“有倒是有,我爹经常说我气他,但是他说得最多的,还是说我娘气他。”

陆无咎抬眸:"哦?”

连翘于是跟他回忆起来:“我娘只是个普通的凡人,是一个武将之女,她格外心宽,整天乐乐呵呵,嫁给我爹后,我爹天天被她惹生气,她不懂我爹为仁么生气,有时候还问我,我当时才五六岁,哪里知道,我娘就让我叉着腰帮腔,我爹常常被我们气到不行。”

陆无咎:“…看来连掌门这些年过得也十分不容易。”连翘托着腮:“不过自从八岁那年我娘没了,他就很少生气了,当然,话也很少了。”

陆无咎顿了顿,伸手去揉她发]顶。

不过还没碰到,就被连翘拍开:“你碰我干嘛,我们只是盟友关系,你虽然醉了,也不许占我便宜!”

陆无咎酒气翻滚:"你管这叫占便宜,那昨天算什么?”连翘思索了一番:“解毒啊,那是公事公办。”陆无咎挑了挑眉:“既然公事公办,你今天在宴席上脸红什么?”连翘结结巴巴:……哪有!我是喝多了。”陆无咎盯着她:“所以,连爱吃的甜点也不碰了?”连翘想起那盘酥山,有些不自在,倔强道:“那东西一看就不好吃,有什么好动筷的。再说,你又尝不出滋味。”

陆无咎喉结轻微滑了一下,一手压着她的脖颈以额相抵:“确实寡淡,不如你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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