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点了点头,在接下来,就暂时将这些灾民安置在了预先搭设的新窝棚里。
次日。
除夕这一天。
夏言还将这些人编了号,然后就把京畿道未婚的男丁招来,让他们拈号抓阄。
“缘分天定,谁抓到谁就领谁回去做夫妻,种田过日子,到时候同编为一户。”
夏言手底下的官员还对这些男丁吩咐起来。
韦长贵也在这些男丁中间,排着队,且也跟着其他男丁一起既羞涩又好奇地抓了阄,且还朝站在一起的女人堆里瞅了一眼。
这些女子都面黄肌瘦,头发枯黄,倒也看不出谁美谁丑,甚至不仔细看,年龄都看不出差别来。
吕小丫就在这些人堆里。
她不知道,她被官军运送到这里来,是要跟这里的人做夫妻。
十四岁的她对做夫妻是什么意思,还是有些明白的。
但已经家人皆没的她,对此已经无所谓。
对她而言,只要不再死在乱匪手里,不再饿死,就是万幸了。
当然。
吕小丫不知道的是,这的确是她的万幸。
因为按照她这种情况,大多数即便不死,也会成为大户奴婢或者沦落风尘,成为他人的玩物。
这时。
比吕小丫年岁大点、阅历见识更多点的女子都已经因此开心不已地笑了起来。
因为她们本以为她们被押进京,就只会被发卖为奴的。
吕小丫没多久就注意到有人朝自己走了过来。
她抬起了头。
然后,她就看见韦长贵朝她走了来。
这让她一下子就不由得脸红了。
韦长贵只是一脸怜悯地说:“我拈着了你的号,跟我回家吧。”
吕小丫不知所措。
一来自两淮的运民官军推了她一把:“去吧!磨蹭什么?这小伙子长得挺英气,以后跟他,是你的福气!”
这话让吕小丫更加害羞,脸若火在烧一般。
“我有一个妹妹,她叫秀莲。”
“我叫韦长贵,是羽林卫的军户,在巡检队任伍长,我们队长是张斌,我们常叫他张大哥,他杀过鞑子,能拉三石的弓,他跟我住一个院。”
韦长贵有的没的说着。
没一会儿。
他就带着吕小丫到了自己家。
“哥!”
秀莲正在家里贴对联,一听见韦长贵的声音,就立即跑出了院子,结果在看见韦长贵身后跟了一个女子以后,就立即收住了笑容,手里的一碗浆糊摔在了地上,整个人的脑袋里也一下子仿佛塞满了浆糊。
“她是你嫂子!”
韦长贵笑着说了一句,就捡起了地上的一碗浆糊。
秀莲明白过来后,就拉着吕小丫进了院子,随后进了屋,接着又让她坐炕上。
吕小丫坐了上去,两手在有补丁的膝盖处摩挲着。
不时就瞅瞅这里,瞅瞅那里。
随后,她就又主动把没有整理的床被整理起来,然后还因见到一凳子上的男裤有洞,就摸出了自己之前捡来的碎布,用秀莲平时练习用的针线,穿起了线,然后就将这男裤铺在自己打有补丁的膝盖上,补起这男裤来。
“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