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奶音的小狗叫声，响了起来。
一群浑身染血，模样有些狰狞的大鬼怪，站在小土狗身后，气息深沉如大渊。
陈宣听懂了山君的叫声。
“娘娘，亲自为你找了一个世上最大的靠山。”山君说。
山君曾不止一次说过，在这南荒大地之中，没有任何人能对付陈宣，真君大物来了也不行！
陈宣转头。
远处的一座大山上，数十只狐妖立在山峰中，眼瞳通红一片，布满血丝，目光凝望着小土狗中的白狐儿神尸体，旋即，目光齐刷刷落在陈宣身上，神情愤恨，但无可奈何，一片落寞而悲凉的氛围。
陈宣收回目光，旋即，祭出两界玉舟。
“哗！”
庞大的玉舟横贯天际，两界主的身影从舟中出现。
琉璃素白衣裙飘荡，仙姿飘摇，迅速落在陈宣身边，目光落在陈宣身上。
“你怎么还没晋升鼎炉！”琉璃瞳孔一缩，惊诧道。
下一刻，她悚然一惊，余光看见远处一座大山上，正盘坐着数十道狐妖，狐妖们的眼神，怜悯而嘲弄，看向琉璃。
“什么眼神？”
琉璃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动用两界天命，一位位鼎炉手下正在走出，突然，琉璃发现更为震惊的事情。
土德仙炁，可以正常动用！
琉璃呆呆看向陈宣，张了下玫瑰似的嘴唇，问道：
“怎么回事？”
陈宣盯着琉璃，道：”前辈，犹记得云梦集市初次见面，你便说过，我比你更适合修炼青囊术……”
青囊道场不炼仙丹，走的是正统的修炼路。
所谓天命者，对这个道场而言，有什么意义呢？
倘若重开青囊道场，不一定非要两界主。
琉璃自己都由衷认为，陈宣比她更适合修炼青囊术，她甚至因此起了爱才之心，直接将青囊道场传承的秘要《玄风灵水隐真章·青囊秘要，传给陈宣。
“前辈，张洞玄吐出来的，制约两界主的手段秘法，你应是都看过了……并不管用。”陈宣轻声道。
张洞玄虚弱到垂死状态，陈宣不必动用秘术，仅有拳脚，就能碾压他，这种玩意儿，根本没力量影响姑瑶山外的现世两界主。
更何况。
每一代的天命，早不相同！
前朝的秘术，斩不了本朝的两界主。
张洞玄后来以暴露身份为代价，寻秘路抵达两界主天命，但根本就进不去，咫尺万里，只能徘徊在外界的“太虚”中！
“这……”琉璃呆愣。
那她到底是被何种力量影响的？难不成，真是被勾动了土德仙炁？
“但他有一句话，说对了，两界主关于青囊道场的一些因果，被我接下来了。”
陈宣轻声道，看向远方的姑瑶山顶，与古桃园秘境如出一脉的白色仙雾，缥缈如烟尘，遮蔽了视线。
普通状态的心斋之力，看不穿白色仙雾。
更高级的心斋之力，兴许能看穿，陈宣曾以二重心斋之力扫视过四方天地，未曾看见神游、真君层次的古怪事物。
但如今，那也不算是如何重要的事情了。
在那仙雾之中，好似有一道温和而古老的目光，正在审视陈宣。
“前辈啊，世道艰难，你这种原则太高，心不狠的人，很难活下去的……什么都舍弃不了的人，真的是什么事都做不成的。”
陈宣轻声道，拍了拍琉璃的肩膀，笑道：“还是我来吧。”
此时此刻。
陈宣身穿一袭白、青、赤、黑、黄五种仙炁金线勾勒而出的羽化仙衣，他站姿略显懒散，魂销骨枯的身躯散发一种死气：“走的已经很稳了，不能再稳了。”
在体内小天地彻底崩塌，道藏皆破灭的这一刻。
陈宣闭上眼睛。
登神选址姑瑶山入口外的那座螭龙石柱。
石柱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