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笼鹤
“哎,对啊,这位怎么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吧?“有几个普通人已经窃窃私语。符因轻盈地步在残破的驿站废墟,目光如炬般锁住那个裹着厚重斗篷的陌生男子。
风声鸣咽,夹杂着黑雾散尽后的阴冷气息,吹得他斗篷下摆微微翻动。他那男子头脸被粗布裹得严严实实,连一丝轮廓都难以窥见,可那身粗布衣衫却出奇地整洁,针脚细密,不染尘埃,与这满地狼藉的重城景象格格不入。甚至与在他周围的这群,重城覆灭后的幸存者也十分迥异。符因眸光闪烁,男子站姿挺拔如松,长身玉立,隐隐透出一股别样的气度,混乱中,这四周的腥臭与混乱竞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半点痕迹。大许也是修习之人。
符因眯了眯眼,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轻松道:“这位朋友,你裹得这般严实,走路不怕撞墙吗?莫不是这斗篷底下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小秘密?”话音刚落,便察觉到他身子微微一僵,似是被符因这话刺中了什么,但那僵硬转瞬即逝,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他没有回应,只是低着头,手指在斗篷下轻轻动了动,像在掂量着什么。符因暗暗运转灵力,暗暗探查,那男子身上竟然没有一丝灵力波动。掩盖的太过完美反而更露出了破绽。
符因手指轻扣在剑柄上,余光扫向身旁的邬宓。邬宓站在她身侧侧半步,气息沉稳,与愿归鞘被他环在臂弯,清雅从容。二人目光交汇一瞬,随即不动声色地移开,落在那男子身上。无需多言,心意已然相通。此人来路不明,行为诡秘,绝非善类,不如趁早控制住免得再生乱子。
周围的叶飞沉与段云松早已悄然散开,脚步看似随意,却将那男子围得进退两难。
那男子似乎并为将符因的试探放在心上,反而侧耳向叶飞沉的方向,似乎有警戒之意。
齐云站在稍远处,手掌小心翼翼地护着那团被锁魂符封存的白光,眼里满是焦急,却未察觉危险正悄然靠近。
符因心头微动,正欲再开口试探,那男子却突然动了。他的动作快如鬼魅,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直奔齐云而去。手指探出,矫捷如风,目标赫然是齐云腰间那装着沿路搜集尸骸的布袋。齐云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还未出口,那布袋已被他一把夺走。符因眉头一拧,这尸骸不过是些残骨碎肉,瞧着毫无用处,他为何只执着它?
此人遮遮掩掩,行迹可疑,显然别有所图。“拦住他!”
符因未出一声,身形一闪,长剑出鞘,剑光如匹练般直指那男子后心。邬宓与其配合无间,几乎同时掠出,他自左侧斜刺而上,符因从右侧直取中路,
混战中符因专注与眼前,配合之间符因即刻察觉邬宓剑风的特别。这人虽面容清俊,五官如玉雕般精致,眉眼间透着温润如春风的气质,眼睫微垂时,更是显几分柔和。
初见时只觉他一脸狠厉与清雅面容真的不相匹配但几天之间却又温文尔雅的离奇。
然而,这清俊外表下藏着的剑法却又截然相反一一与愿大开大合,刚猛霸道,剑出如飞鸿。
气势汹汹,与他那张俊美无暇的面孔相错。这种反差尤为显著。
与愿剑光闪烁,苍白的面容被冷冽寒光映衬,温柔的眼底战意霎起,整个人气场骤变,仿佛脱胎换骨,心脉受损导致的那抹似有若无的病气瞬间消失。剑势如狂风卷浪,凌厉无匹,可与符因相视时,他眉眼间又恢复那份笑意浅浅,仿佛方才的杀伐之气从未存在过。
双剑交织成一道寒光密网,封住他的退路。剑风呼啸间,听到邬宓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心,他修为不低。”符因微微颔首,剑势未停,目光却死死锁住那男子的一举一动。可就在此时,他反手一挥,一团灰白色的粉末从他袖中洒出,散入空气,带着一股淡淡的腥气。
围观的普通幸存者还未反应过来,便纷纷软倒在地,发出一阵低低的呻吟。段云松眉头一皱,身形一闪,掠向人群,手中灵力探出,查探那些人的状况叶飞沉紧随其后。
尽管重城覆灭是其自作自受,但重城原是贯清宗辖地,于情于理叶飞沉也不可能让他们性命在有闪失。
二人分神之际,那男子足尖一点,身形如燕,竟要跃出驿站逃走。符因脚下灵力爆发,剑锋一转,直追而上,邬宓紧随身侧,双剑如影随形。邬宓的剑势凌厉却不失章法,与符因的迅猛刚烈相辅相成。我们二人一左一右,剑光交错间,将那男子的退路彻底封死。他似未料到我们配合如此默契,身形微微一滞,却并未停下,反而迎着剑光冲来。
符因和邬宓与男子交手不过几招,三人都未动用灵力,符因却察觉到一丝异样。
男子气度沉稳,剑势凌厉却不致命,甚至有几分放水的嫌疑。他的身法极快,轻盈如燕,步伐间似不沾尘。面对符因和邬宓的双剑夹击,他总能以最小幅度的移动避开锋芒,剑势未至,他已闪身错位,仿佛风过无痕,让人难以捕捉其轨迹。男子剑法精妙,迅猛不失分寸,力道拿捏恰到好处。无论是格挡还是反击,他的剑锋总能精准点中对手剑身薄弱处,化解攻势时既不显吃力,也不露破绽。
邬宓凌厉横扫,他轻挑剑尖即卸力,符因直刺,剑面轻抵化解,游刃有余。剑势以柔制刚,擅长借力打力。
他不硬接邬宓如满月大开大阖的剑风,而是侧身卸力;遇符因下盘突袭,他顺势借力跃上断梁,化被动为主动。双人夹击下仍能从容应对,甚至反制对手节奏。男子出手带有几分戏谑意味,剑招虽快,却不致命,仿佛在试探而非决战。尽管符因与邬宓的默契配合,男子却总能在电光石火间找到应对之法。双剑齐至,一挡一避,借势反击,始终掌握战斗节奏,丝毫没有他被逼入绝境的窘迫,反而像是在主动引领局势。
身姿如风中之影,轻巧游走于剑光之间,精妙掌控交锋节奏,深藏不露的实力让人心生忌惮。
但那流畅动作中轻巧带几分戏谑,竟像有几分逗弄晚辈的架势。他一剑斜挑向符因肩头,符因侧身避开,他却不趁势追击,反而收剑后退,似乎很愉悦般地一顿首。
符因试着刺他左肩,他轻轻松松一挡,剑尖偏开,却并未反攻,反而像在试探其路数。
邬宓自左侧刺出,剑锋直指他腰间,他身形一摆,轻松避开,随即回剑一挡,剑面拍向邬宓的剑身。
符因心头火气渐起,这家伙分明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符因忍无可忍道:“藏头露尾,倒是痛快出手啊,别跟逗猫似的!”符因话音未落,他便旋身向邬宓而去,邬宓错身向一边闪去,却觉一丝异常,低头一看,竟是符因赠他的双鱼玉珏被挑落。那玉珏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坠向地面。
男子虽掩双目,却似有所感,动作迟疑了一瞬。符因瞅准机会,剑锋一转,直逼他面门,想逼他露出真容。邬宓心领神会,长剑自下而上斜斩,剑光如虹,与她上下呼应,逼得他无处可躲。
他侧身避开,长剑一横挡下符因的攻势。
符因趁势一招风卷残云,剑气如虹,卷向他斗篷下的布巾。邬宓同时一剑刺出,剑尖直指他胸口,逼他不得不分神应对。男子掩面之物即将剥落。
符心跳竞然加快,脑海中思绪翻涌,这人是谁?他为何抢尸骸,又为何对我们手下留情?是敌是友?她迫切想知道答案,却又下意识掩饰住这份急切,手上力道却丝毫不减。那布巾终于被其剑气掀开,符因屏住呼吸,盯着那张露出的面孔。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眉眼普通,五官毫无出彩之处,像路边随处可见的行人。我愣了一瞬,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失望夹杂着疑惑。这张脸太平庸了,太平庸得更让符因怀疑不对劲。可就在这时,符因袖中的窥天瞳突然一颤,发出一阵微弱的灵力波动,像是在回应什么。
符心头一凛,难道这张脸真是伪装?
她的判断难道出了错?
可这男子魂力波动与那人完全不同。
“小心!"邬宓的喝声将符因从分神中拉回。她猛地回神,只见那男子长剑已近在咫尺,剑尖停在脸前不足一寸,寒光耀眼。
符因心跳猛地加快,却见他停住并未刺下,只是静静地凝神侧耳。那一刻,符因竞然在鬼使神差闪过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念头。他不会下手的。
正当她为这念头感到差异的时候,男子剑面贴近……轻缓地……
贴了一下她的脸颊?
符下意识后退半步,耳边却传来与愿的剑鸣声。邬宓长剑已横在那男子脖颈上,寒光映得他皮肤发白。与此同时,他身形一闪,夺回了那装着尸骸的布袋。符因顾不上平日里的冷静,脱口而出:“你到底是谁?”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那份迫切。那男子却不答,只是低低地喟叹一声,声音模糊不清,似乎带着一丝无奈。他避开我的追问,转移话题般道:“若想让你那同伴魂魄入体,就得用重城活人的血,混上温热的酒灌入,再带他去灵泉温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逆转生死之秘法令齐云和众人焦头烂额,那男子的语气却极其平淡,如此的轻松的说了出来,甚至让符因生出几分莫名的心虚。符因还未及细想,他身形一晃,竟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阵微凉的风。符因与邬宓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凝重。
他收剑入鞘,走到符因身旁,低声道:“此人修为深不可测来意不明,只是他这引魂入体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