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觉手机反扣下，撩眸看过去，眉眼间少有的不耐：“干什么？”语落，没等张扬说话，他又抬了下手：“你问一下黎雾什么时候回来，太晚了，她回来的话可以去接她。”
张扬下意识示意右手的酒杯：“哥，我喝酒了，没办法去接人。”程清觉一直没喝：“我知道，我去接她。”张扬瞠目：“不是，哥？？”
程清觉像是没听到他的话：“问一下。”
话音刚落，门铃声响起，再过了几秒，是输密码的声音。黎雾习惯进门先按门铃，告诉他回来了，避免出现意外尴尬。推开门，黎雾抬头就看到坐了一屋子的人。她震惊收手，没想好是打招呼还是做什么。张扬瞥了眼撑着沙发准备站起来的程清觉，又扫了眼黄铭和屋子里的其他人，慌忙拦他：“哥，我去吧。”
程清觉大概也知道这个时候过去不方便，没站起来，示意张扬过去。张扬放了杯子走过去，先是跟黎雾解释了一下情况，再是跟在座的另几个人介绍黎雾助理的身份。
黎雾指了下房间：“那你们先聊，我回卧室？”团队一起过来的那个造型师也是女生，比黎雾大几岁，是个很飒的大姐姐，看到黎雾热情招手，喊她过去一起聊天。张扬觉得大家都在外面玩，把黎雾自己放屋子里不太好，想了两秒，问她：“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坐坐？都是你认识的人，倩姐人也很好。”林倩又扬手喊她：“来，黎雾，一起玩吧。”黎雾是个不会拒绝人的人，想了想：“我过去合适吗？”张扬：“没什么。”
黎雾点点头：“行，那我也去吧。”
她跟着张扬过去，因为没地方了，她就直接在张扬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这里靠近角落，她坐在这里更舒服。
她其实不喜欢这种生人多的环境，但可能是程清觉在，她刚刚下意识就答应了，也跟着过来了。
等坐下才发现确实有点无聊，可能在座的男性偏多，林倩想找她聊天，但实在坐得有点远，没办法说太多。
黎雾扫了眼程清觉的方向，再之后低了低眸，无意识地去扒自己的微信框。她把近段时间自己和程清觉的聊天记录反反复复又看了两遍，心情复杂。最后垂着下巴重重叹了口气，把微信框又合上了。张扬也喝多了，无意中偏眸，没注意隐私，眼神扫到她的屏幕：“这不是清觉哥的小号吗？”
黄铭正在跟程清觉说话，大明也在跟林倩聊，人声太燥，黎雾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她拧着好看的眉看过去：“什么？”
张扬另一侧是程清觉，但跟她坐得更近，他手指点了下：“这个啊，J，一个单字母的，是清觉哥的小号。”
张扬：“他这个小号只加了几个人，你也在啊？”黎雾目光落在备注了“猫友兄弟”的那个账号上，她想到上周她还跟这个账号讨论过几句猫，对方还问过她对明星的看法，她当时觉得不对劲，但没仔细想现在想想，她虽然和这个账号说话也不频繁，但这个账号的语气确实跟程清觉很像，而且最开始她就觉得这个人跟程清觉的声音也很像。但上周，是她已经在程清觉家住的第三个星期，她因为看到了一个很好用的猫薄荷，想到猫友兄弟帮过她，所以好心发过去，说了几句，对方就问起她对圈子的看法。
她那个时候跟他已经很熟了，为什么是小号的事不告诉她，还这样跟她聊天。
黎雾陷入混沌，又想到程清觉一直知道自己是谁，觉得自己很傻。张扬看黎雾不说话，后知后觉觉得自己说错话了。“黎雾，那个，我……“张扬感觉自己闯大祸了。黎雾吸了口气，她想不明白，觉得程清觉有点在玩自己。她嗓音轻缓，低低的：“没事，我想点事情。”又坐了两分钟，她站起身，往书房走，情绪明显有些起伏。坐着的人都在说话，聊开了，也没注意到黎雾，只有程清觉扫了眼她的背影，看过来：“你惹她了？”
张扬觉得自己特别冤，但也知道黎雾心情不好，好像跟自己刚刚的几句脱不了干系。
张扬：“没有，不是，我，我那什么。”
程清觉皱着眉：“不会说话就想好再说。”张扬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声：“黎雾刚回来就心情不好，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看到她一直看手机，然后好像吧…我看到她看跟你的聊天框了，看了好久，一直叹气，再后来她退出，我又看到你小号，”程清觉：“然后呢？”
张扬一闭眼，一股脑说出来：“然后我就说那不是你小号吗，她好像很震惊，后来就……我感觉她有点生气。”
张扬：“而且她好像本来就挺烦的，后面更生气了。”他话音没落，程清觉已经从座位站起来。
张扬看了眼黄铭的方向，压着声音：“你现在要去书房？？你等会儿，现在大家都在，你别被发现…”
程清觉打断他：“让开。”
“哥，我，"张扬真是有苦说不出。
程清觉：“我说最后一遍，让开。”
张扬憋了憋气，让开腿，程清觉刚一走，黄铭下意识抬头看，张扬立马拿着酒杯扑过去挡住：“老大，我跟你喝，咱接着谈刚刚的……”黎雾拉开书房的门走进去，反复吸了两口气，还是很难平静。她感觉程清觉有点喜欢她，她本来想鼓起勇气找他聊聊，聊完是什么结果再说，但她现在有点难受，她觉得他好像在玩儿她。情绪起伏，还没完全冷静下来，书房的门已经被敲响。“黎雾。"清哑的男声从外面传进来。
黎雾按了按眉心。
程清觉：“黎雾，你开一下门，我们谈谈。”几秒后，黎雾终于平复一点，反身几步把门打开。门开，程清觉单臂抵在门框，完全挡住她的路，低眸看着她。默了两秒：“你是不是生气了？”
客厅距离书房很远，中间有走廊和屏风，视野阻挡，也很难看清这处。黎雾低着头，深呼吸两下，还是觉得有点委屈：“刚刚张扬跟我说，那个J是你的小号，”
她难以置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知道一开始你可能是觉得我们是陌生人，有防备心不说，但前几天你明明还用那个号跟我聊天了，为什么那个时候聊了天还是不说，你这样一直逗我.………尽管她有情绪，但她声音还是柔和的，低低的，在忍着情绪讲道理。“你这样让我觉得我被骗了，我们的交流是不对等的，我觉得有些不合适，而且………“她深深呼吸，“你最近说的话都很奇怪，是有什么意思吗，可能是我不太懂男女之间的相处，这样会让我产生一些误解，但我又想不明白，而且小号的事情……我真的有点生气，到底为什么这样做，骗我很好玩儿…“我喜欢你。“程清觉半垂眼看着她。
黎雾一下止声，刚说到最后情绪越来越重，稍急促的呼吸，胸前还有起伏，手心微微冒着汗。
程清觉看着她：“对不起，小号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喜欢我，不确定你能不能接受跟我谈恋爱。”
“我也从没有过恋爱经验，所以在面对你时，也会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方式，所以会有一些错误的做法。”“真的对不起，”他对着她的视线，哑声，“但黎雾，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