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深处,一目光呆滞的男子,五指如刀,嵌入岩壁赤色矿石中。
这是他无意识下,吞噬的最后一块血矿。
其脚步声震得洞壁发颤,沙哑的咆哮紧随而来:“蠢货!令你集合耳聋吗?找抽!”
“呼——”鞭梢抽裂空气的尖啸,惊飞洞顶蛰伏的血蝠。
大汉碎了一口:“尸傀峰的残次品!拖后腿!不然早已逃离十殿魔域!去他娘的!”反手又是一鞭直取男子面部。
男子枯爪般的手,突然攥住鞭梢,脖子缓缓转动,空洞的眼窝对准大汉!
但一只枯爪凭空出现,先一步扣住大汉额头,血芒骤然暴涨,将之瞬间裹缚。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大量记忆碎片从干尸身上涌入男子眼窝,黑白画面在他脑中闪现。
第一幅:魔云弥漫,男子举剑狂劈乱砍,替三男两女断后!
第三幅:漆黑一片,无法窥视!
男子放下手臂,甩甩头,脑中隐痛之感顿消。
再者,至苏醒就伴随的吞噬本能…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人便是死于此种诡谲之力下…
他迅速穿上大汉衣袍,用手在额头轻轻一拍,瞬间便化作大汉面貌,快速离开了矿洞。
独孤云沿着山腹急行至第十层,脑中时刻闪现二女模样。
岩壁上的血藤犹如活物,缠绕着他们的琵琶骨,哀嚎声在潮湿的岩洞中回荡不绝。
遂他不作理会,径直踏入一间牢房中,对着缩在角落的两女低喝道:“想活命,穿黑袍跟我走!”
两女慌忙套上黑袍,其中一女,眸中金芒隐现,她把惨白发颤的脸埋入兜帽阴影下,跟随独孤云一路急行,须臾几人便出了洞口。
少女身姿妖娆,其脖颈与后背蔓延出无数蠕动的血藤,将四人拦住。
“好你个挖煤的!十大殿主负伤还在与敌厮杀,你道有闲心来老娘血牢瞎逛!”血娘子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身后二女,讥讽道。
他灵机一动,心中冷笑:“来得正好!”然而喉间却挤出沙哑声:“血娘子!特来相邀,共谋生路!”
独孤云摇头:“非也!魔道势弱,大战已至关键时期,我俩随时会被征调前线作战,两个筑基中期小修迟早是炮灰。
闻言,少女柳眉倒竖,厉声呵斥:“大胆!想拉老娘下水!你当老娘瞎么?带这两个废物!妄想逃离十殿魔域?”
独孤云皱眉,索性挑明:“血娘子!作为血魔殿主血侍,待汝功满之日,便是枯骨之时!你可想清楚了?”
她睫毛轻颤,低头看向掌中的花纹,那里有血魔殿主种下的噬血印——每到月圆之夜,若不吸食人血便会令其生不如死!
良久,血娘子眸中血芒隐去。挥手撤回血藤,咬牙道:“挖煤的!几成把握?何时动身?”
三月后,子时,独孤云带着三人在林间穿行。
倚仗朱刚奎生前的逃离大计,早已把这条路线摸透。加之战事吃紧,后方空虚,这才能避开魔卫的重重把守。
血娘子拨开半人高的草丛俯瞰,百里外城楼巍峨,城墙高耸延绵无际。
独孤云并不接话,转向两女冷声道:“脱去黑袍,好生打扮。待会装活死人,想活命!就照做!”
血娘子微微震惊:“你从哪儿弄来这些?”
晨时,独孤云着一身魔铠,高举玉牌,向着城楼上黑压压的魔军扬声道:
话音刚落,城墙上飞下来数十人。
魔将狮盔下的血目扫过众人,突然隔空一抓,独孤云瞬间就被他锁在半空,喉骨被掐得咯咯作响。
魔将神识掠过玉牌,突然暴喝:“合欢殿辎重官上月已战死!你是何人?!”
魔将冷哼一声,反手将独孤云扔飞出去。冷漠道:“本将要在尔等身上种下印记,核实身份再放行!”说完,挥手打出四道魔烟钻入四人体内。
血娘子轻轻扒开一道窗缝,正见楼下有四名暗哨,在周围盯梢。见此,心中忐忑不安,转头却见躺平的独孤云。
“挖煤的!你还有心情睡?你拉老娘下水,若是逃不出去,老娘先拿你祭藤!”
良久也想不出个头绪,暗叹一声,干脆翻身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