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知一惊讶,「他的命不是救回来了吗?」
「命是救回来了,但他泥丸宫遭受重击,很可能就此成为活死人,神魂若失,人活着的意义在哪儿?」
农知一说不出话来了。
娄桐离开。
这一刻,不知农知一心中是否后悔,反正潘筠是不悔的,她哭过以后就立刻把脸上的眼泪都擦去,和妙真妙和道:「崔怀公是我们的朋友,除了玄璃外,他是唯一敢和我们交朋友的人,所以我们不能看着他被欺负而不管。」
「更何况,他受欺负还是因为我们,当然,这不是我们的错,都是张惟良和农知一他们几个人的错,遇到这样的错误,我们就应该狠狠的反击回去。」
妙和:「戴庸要是死了,他们会不会让小师叔偿命?」
潘筠道:「你等我研究一下《大明律》,我隐约记得之前看《大明律》的时候有类似的判案,好像是谁看到家中兄弟被人围殴,若保护之下过失杀人,好像是罚钱,打板子,再赔钱给死者家属,不必偿命的。」
妙真:「小师叔,崔怀公不是你兄弟。」
潘筠:「怎麽不算?我们既是邻里,又是同门,这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妙真:「可这是道门的事,也会由衙门来处理吗?」
「他们要是想处死我,或者有其他过重的惩罚,我当然要申请衙门介入了,门规再大也大不过朝廷律法。」潘筠自然是哪一方更利于自己,就走哪一方了。
妙真总觉得她不太靠谱,这样的大事还是应该交给大人来做,毕竟,「小师叔,《大明律》你看完了吗?」
「哪能这麽快?我就看了一半……呃,三分之一这样吧,不过你放心,《大诰》我看完了,而且《大明律》里的刑律我也都看完了,就是记忆有点模糊,你等我翻一翻。」
妙真就叹气:「也不知道大师伯他们收到我们的信息没有?」
潘筠就掐指算了算时间后道:「应该收到了吧?就看我师父祂老人家是不是在打盹了。」
三清山上,王费隐打坐修炼完毕,就搓起脚心,打算把脚心搓热了就躺下睡觉。
他突然心中一动,下一刻,人就赤脚出现在大殿里。
大殿三清脚下的香炉边,一道符纸凭空出现,若隐若现,但也足够王费隐看到上面的四个大字。
他才看一眼,符纸便在烛光的照射下湮灭成灰,不见踪迹。
王费隐眉头紧皱,摸了摸小心脏,嘀咕起来,「大祸?我怎麽一点感应也没有?按说小师妹要是出事,我应该有感觉啊……」
话是这麽说,王费隐想了想,还是光着脚蹬蹬跑回后院,先把已经躺下的陶季哐哐砸门叫醒,然后冲着隔壁院子大喊一声,「师妹别睡了,快起床,我们三清山出大事了。」
静谧的三清山瞬间鸡叫鸟鸣,热闹起来。
陶季和玄妙点灯出来,陶岩柏也揉着眼睛出来,只有王璁,一直熬夜的未来考生,穿戴整齐,非常精神的出来。
自从潘筠三人离山之后,三清山第一次这麽热闹。
王费隐一脸严肃道:「小师妹在学宫闯大祸了。」
所有人都没多馀的表情,静静地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王璁不忍父亲冷场,就捧场问道:「小师叔闯什麽祸了?」
「不知道,但一定很大,不然不会借用传讯符纸往家里传信。」
王璁闻言也皱起眉头来,「要不我再去龙虎山一趟吧。」
陶季:「不行,再有一个月你就要考试了,此时你当以考试为主,还是我去吧。」
玄妙:「我和你一起。」
陶季欲言又止,片刻后小声道:「我自己去就行了,师妹你还是在家修炼吧。」
玄妙摇头,「我托了留贞照顾她们,如果小师妹出事要求助到家里,代表留贞也出事了,我回去看看。」
陶季立刻不阻止了。
王费隐却依旧皱着眉头,一脸纠结,「你们去了,那我要不要去呢?」
玄妙:「大师兄你去做什麽?」
陶季想了想后问,「大师兄你是不是无聊,想出门逛逛了?」
王费隐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道:「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怕她闯的祸太大,你们两个搞不定啊。」
陶季:「我一个人可能搞不定,但还有四师妹呢,那是龙虎山学宫,很多人都怕师妹的,所以大师兄你就放心吧。」
玄妙瞥了他一眼,和王费隐道:「师兄想去,不如我为你卜算一卦,问问吉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