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终于到了,你也就不用再那样煎熬了。
可她还是痛苦,越来越痛苦。
任心中沸反盈天,摇光面上也不露分毫,她听到平安的脚步声进来,而后禀报,“娘娘,宁王殿下说有事,坚持要见您。”
动作顿了顿,摇光看着自己的手,说,“请他进来。”
摇光知道所谓的有事是周瑕的借口,也知道他见自己为的是什么。
她想,最应该做的是不见,但她太痛苦了,这份痛苦轻而易举就冲散了她之前的想法,让她迫不及待想去做点什么。
她阻止过了,摇光漠然的想,是阿瑜要坚持。
怨不得她。
“娘娘,您还好吗?”眼见着摇光有些倦怠失神,平安忙问,满目担忧。
这就是平安最担心的事情。
她自幼服侍摇光,最清楚她的性格。不管是少时的风风火火,还是后来日渐的安静,但她的脾性从未变过,稳重不迫,有事若是发泄出来还好,如果搁在心里,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的介意痛苦,不得安宁。
这次皇帝的事情发生后,已经好几天了,摇光始终保持着面上的冷静,也不知心里该难受成什么样。
“我没事。”摇光说,听着耳边平安的脚步声离去。
外面,眼见着平安出来,周瑕的目光第一时间看去。
平安心神一动,敏锐的感觉到了对方态度中的那份微妙的不同。
“殿下,娘娘吩咐奴婢请您进去。”她止步见礼。
周瑕心下一松,一路入内,进屋前先打发了人,说,“没有我和皇后娘娘的吩咐,不得靠近,都退下。”
平安一挥手,引了众人退至远处。
周瑕抬步入内,进屋后一眼就看见正坐在锦凳上侍弄一株芍药的摇光。
她低着头,没有看他,这让他心里更多了些不安。
“嫂嫂。”周瑕在摇光三步外的地方站定,低声唤道。
摇光不紧不慢的继续摆弄着花草,头也不抬的说,“什么事?”
“没事。”
“没事就——”回去吧。
周瑕打断,“我只是想见嫂嫂。”他固执的看着她垂眸的侧颜。
“若不这样说,嫂嫂只怕不会见我。”
摇光手下微顿,几乎想要叹气了。
“阿瑜,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在乎。”周瑕答得毫不犹豫,摇光还要再说,他大步上前,单膝跪在摇光身侧,坚定而执着的握住了她的手,取出帕子,一点一点将她葱白玉指上沾染的泥土擦拭掉。
摇光猝不及防下,手下意识想要抽回,却被周瑕握住,她回神后,抬眼看去,只见到他认真专心的眉眼。
“你真的知道吗?”摇光再次问。
周瑕依然那样坚定执着,“我知道。”
柔软温热的触感取代了泥土的潮湿,源自‘其他’男人的碰触成功驱散了皇帝给与她的恶心反胃,甚至带来了一些隐秘而刺激的快慰——
仿佛在无形中,她报复了背叛她的皇帝。
摇光没再动,任由周瑕将她的手擦干净,而后牢牢包裹在掌心,抬头看向她。
“嫂嫂,我不会放弃的。”他知道摇光的顾虑,但那有什么关系。
“嫂嫂,我昨夜一夜都没睡好。”没给想要开口的摇光机会,周瑕看着她笑,说,“我生怕一闭眼后发现,这只是个美梦。”
“我知道嫂嫂你要说什么,我都不在乎。”
不外乎是外人的臆测,史书上的骂名,可那些都不重要。
“权势,富贵,享乐,都无所谓。我知道一无所有是什么样,从不畏惧失去。对我来说,这人世间所值得在意的,唯有嫂嫂而已。”周瑕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肝都刨出来给摇光看,好让她相信他的心意,相信他是认真的,相信他绝不会如皇帝那样负心薄情。
“若要有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若不能,这跟让一个濒临渴死的人看到水却喝不到有什么区别。”
“嫂嫂,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