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众人倒抽一口气。
确实,若不是那杯咖啡放凉了些,今日温梨可能要毁容。
温梨没吭声,脑里全是回忆的碎片。
她自知自己性格有缺陷,因为那段寄人篱下又被扫地出门的经历,她性子温吞,遇事总是能忍则忍,宽以待人,道德束缚感强。
十年前从警局做完笔录离开,靳远聿就用现在这种表情教育过她:“放过欺负自己的人,你会后悔的。”
后来也证实了,他是对的。
因为她没把那几个欺凌自己的人送进监狱,导致不久后,另一个胆小懦弱的同学沦为被欺凌的对象,一个接一个。
在靳家,也因为她的懦弱多次“包庇”二少爷,间接惹怒了当时的大少爷靳远聿,造成了他与她今日的尴尬关系。
五年无来不往,半生不熟。
此时对上靳远聿那双深邃的眸,心悸再显。
不得不承认,靳远聿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一个眼神,就能触动她心里最柔软、最坚韧的板块。
而最自卑、最懦弱的那一块,不知何时已经烟消云散,化为灰烬。
她咬咬唇,“我听你的,追究到底,法院或疯人院,总有一个适合她。”
靳远聿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眸里含着几分纵容,“很乖。”
“……”
这撩人的气泡音加上这该死的身高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热恋中的情侣。
温梨垂下眼,脸颊莫名滚烫。
几米外,杵在一旁看热闹的康叔轻啧了声。
破案了。
别看靳远聿斯文温雅,平时也开得起玩笑,实际淡薄又寡情,怼人时嘴巴像淬了毒,麻烦事是一点都不愿意沾。
可今天却主动去沾“麻烦”,而且是在开股东大会的节骨眼上,停车观望一个小时……
这不是紧张是什么?
看来他这些年嘴上虽然不承认,心里还是把温梨当作亲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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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餐厅,外面风雨交加。
京市今年的第一场雪迟迟未到,雨却一连下了好几天,刺骨北风夹着冰雨,感觉像下雪一样冷。
康叔是地道的港城体质,怕冻,他缩着脖子,哆哆嗦嗦的打开雨伞,逆着风举高。
无奈靳远聿长得像向日葵似的,手里的伞怎么也越不过他的头顶。
康叔嘴角抽了抽,总不能怪老板长得太高吧?只能怪风太大,“哎呀,这妖风——”
靳远聿见他快被风刮跑了,伸出手腕,长指一攥,稳稳接住伞柄。
顺便冷沉交代,“把车里暖气打开。”
“是,祖宗。”
靳远聿:“……”
温梨身上衣服湿透,发丝湿漉漉的贴在鬓角,北风一吹,冷得颤栗,下意识就想转过身去。
心想背着风会好受点。
下一刻,眼前的光影被挺拔的身影盖住。
最先传入感官的是熟悉的清冽沉木香,仔细闻,还有一丝被雨水覆盖后的淡淡烟草味。
靳远聿背对风口,宽厚的背挡去凛冽寒风,低眸看着她,“过来。”
温梨:“?”
不等她反应,他薄唇紧抿,长臂一挥搂住她纤细的腰,将她虚虚地圈入怀中。
光线黯然,伞面被雨点不规则敲击着。
雨乐撩乱。
伞下小鹿乱撞。
温梨呼吸急促,原本僵硬的身子如同被滚烫的碳炉围着,烘烤着。
片刻后,便不受控制地软下去。
靳远聿下车得太急,外套还在车上,身上衬衫解开两颗扣子,领口松松垮垮,露出一截冷白性感的锁骨。